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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碧波瑶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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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阁老可真是会享受啊,要不是碧波瑶池要承接推恩令海选这种举国欢庆的盛世,袁华是万万舍不得动碧波瑶池的建筑风格呢。

  碧波瑶池占地面积颇广,位置又不像怡香居处于都城绝对的中心位置,而是毗邻近郊,天然地展得开手脚。

  加上何阁老修建碧波瑶池是为给自己颐养天年的,建筑风格倒没有年轻人那般花哨奢华,而带有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沉稳和厚重。

  碧波瑶池跟都城其他朝气蓬勃的庭院不同的是,特意选取了地势较为平坦的都城南郊依水而建。

  别的庭院都会建些错落有致的回廊、台阶、亭台楼阁,讲究一个迂回有致。

  碧波瑶池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平,大概也是因为何阁老腿脚实在不方便,走动或者玩乐时总让人抬了轿子行进又太扫兴,所以他修建碧波瑶池时便将本就较为平坦的南郊宏水湖畔填得更平了。

  说是湖,其实宏水湖就是一眼地下泉,何阁老为了建这个宏达的碧波瑶池,硬生生将宏水湖扩成了都城第一大湖,改名碧波湖,就是为了没事的时候可以荡起一艘画舫从这边溜达到那边。

  看着风平浪静的湖面,袁华很难想象当初有多少人参与到这个宏达的人造湖工程。

  所以,要问何家到底有多少钱,不用林先生开口,袁华已经知道了。

  这一锄头一榔头下去,可都是银钱啊。

  林先生适应能力很强,既适应了袁华匪夷所思的挣钱本领和随时冒出来的挣钱点子,更适应了袁华看什么都是银钱的财迷本质。

  这会儿一看袁华眼睛直了,轻轻摇头笑道,“公主可是在想当初何阁老扩建这碧波湖到底花了多少银钱?”

  “知我者先生也。林先生,你看看这么辽阔的碧波湖,且不说这块地得多少银钱了,光是扩了这碧波湖,引了这满池的湖水,何家是如何做到的啊?”

  已经是夏天了,林先生的扇子还真的起到它该起的作用了,这会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还不如春天的时候上心呢。

  袁华顺手接过林先生手中的扇子,自己扇了起来。

  这是她到这里的第一个夏天,身为主事的公主又不能像在自己的知识产权认定部那般随意,想穿得利索就利索,还是得按照公主的身份穿戴整齐的。

  可这一身层层叠叠的丝质衫裙,看起来是特别仙且美,可它热啊。

  今早出门时袁华特意数过了,宝婵给了穿了得有九层衫裙,哪怕是薄丝的,那么多层也热啊。

  这会儿为了两人说话方便没让丫头跟着,林先生给她戴了顶斗笠,更热了。

  林先生扇扇子心不在焉的,袁华热得受不了自己动手了。

  就这么随意的动作,惹得林先生摇头不已,“公主啊,你自己都说了,碧波瑶池随时都有人前来跟你问好,你身为大越的公主,便是热成什么样,也不能将衣袖卷起来让人见着手腕的。还有,公主是不能自己扇扇纳凉的,你倒是那个独一无二亲力亲为的公主了。”

  袁华热啊,而且她跟林先生商量正事可不愿意其他人听到,这些都是实打实事关银钱的事啊。

  “嘿嘿,林先生,若是你试试女子的这些丝裙你便知道了,看着轻薄如纱,可耐不住八九十来层,咱们又没个地方坐着,还戴个斗笠,能不热吗?反正也就你看得见,你总不至于到处宣传我如何不修边幅的。你不热,我给自己扇了哈。”

  林先生微微叹气摇头,“公主当真聪慧绝顶,当年何家建这碧波瑶池的时候......那时候公主年纪尚幼,自然不记得这些事了。当年何家建碧波瑶池的时候,可是引起了一桩公案的。”

  “夺人田舍?”

  “也算得上夺人田舍,可相比碧波之水都城来,夺人田舍倒也算不得什么了。公主见着今日碧波湖波澜不兴清澈见底便想到当日引水一事,这事当时在都城可是......可是让千户人家含泪迁徙的。”

  “何家买地吗?”

  “要让这碧波湖保持终年可荡漾湖心醉心风月,那便是将附近的水源都引到此处。原本碧波瑶池确实低了些,水往低处流也有这个优势。可附近千余户人家也是正经百姓人家,其中还有几户是高、陈两家的远房亲戚,但跟何家相比,到底算不得什么了。”

  “是断了别人家的水源?”

  “是周围千户人家要生活,偷偷打了好几口井,有些碍着何阁老碧波荡舟了。”

  “那不会啊,大家只是生活用水,几口井碍什么事呢?”

  “真要论起来有多碍事呢,也倒未必。可这事在何家看来,便是给何阁老颐养天年的日子添堵啊,碍着的不是实实在在的碧波荡舟,而是何阁老面子上的荡舟啊。”

  “何阁老这么霸道,就见不得旁人活下来啊?不都说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吗,别人活下来碍着他什么事了。他不过是觉得别人没给足他面子,可人家是要正正经经活下来啊。”

  林先生脸上笑意渐渐退了,表情开始变得严肃,眼睛里有不可思议,“公主,这话说出来......这话说出来......”

  袁华随口一说当扯闲篇,哪想到林先生后面有什么顾虑,“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真说?”

  所以说聊天可不能这么聊,一聊到这时候便知道后面的话肯定不好了,但都到这一句了,袁华也不能说还是别说了,只能硬着头皮说,“说呗,这里又没有别的人,难道你还能因言获罪不成?”

  林先生认真地说,“若是因言获罪,也是公主想让林某获罪,定是林某做事不利让公主失望了。”

  这么大的帽子,袁华十分后悔自己没有在林先生结巴的时候装傻混过去,“原来林先生跟我这么客气的吗?”

  “林某先谢过公主了。周围千余户人家打了几口井,确实碍不着何阁老荡舟碧波的。可当年何家何等威风,哪里容得下有人让何阁老不痛快呢?后来这几口井出了大事,吃死了好几口人。”

  “啊?这水有毒?”

  “井水从前无毒。”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有毒了?”

  “井水无毒,人心有毒。”林先生左右望了望,将袁华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特意看了看她的眼睛。

  话说到这里,袁华已经懂了,何家使人投毒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怎敢?”

  “何家......世代......忠良厚德......”林先生一边慢悠悠地说,一边观察袁华的表情。

  “何家做的?”

  “没有,只是坊间流传,这几口井引的是天水,普通人怕是受不住这水。身子康健的,不过三五年;若是有些体弱不支的,只怕受不得这天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到底有没有毒啊?”

  “并未查验。”

  “吃死了人都没查验,为何不查验?拿到都城兆尹大人便是这般做事的?”

  “说了这是天水,普通人受不得,哪里还需查验,封了这几口井不让大家误食才是应当的。”

  “就这样?”

  “公主觉得该当如何?”

  “他何家真是无法无天了,兆尹大人不查验此事便以此无稽之谈敷衍,上愧对我大越皇上信任,下愧对黎民百姓性命相托。若是这般敷衍过去,罪同投毒之人。”

  这满眼碧波荡漾,后面居然有数条人命和千户人家的迁徙,波澜不兴的后面居然是特权的享受。

  何家嚣张跋扈便是了,皇上为何不下令彻查此事?

  林先生叹了口气,指着满湖苍绿,“公主,这话属下也只能说到这里了。何家世代侍奉皇族,忠良厚德......可知这四个字是谁题的?”

  话到此处,还能有谁呢?自然是当今皇上了。

  怪不得林先生再三确认了才敢开口,胆敢妄议皇族,确实该当死罪的。

  因言获罪......还真是因言获罪。

  可袁华不是真正的清月公主,听到何家如此行事,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林先生看袁华满脸怒容,没再继续谈论这事,“公主,你说将荷园中心那口温池填了,为何?”

  袁华还被碧波湖的故事堵心呢,“林先生,若是我赖着不还何家的碧波瑶池,那该如何?”

  “当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已经替你开口了,日后碧波瑶池就改为女部了。既然都是要动土的,不如就趁着这次的机会,将日后办公区域给公主改出来吧。”

  “虽然顺了何家的碧波瑶池,可心里还是好气,为什么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呢?”

  “公主还想着这事呢?也怪属下多嘴了,若公主不知道这事,想必倒是能看得下这碧波荡漾的。”

  一码归一码,山水本无辜,有错的是人。

  碧波湖再如何引了周围百姓的活水,那也是何家造的孽,跟碧波湖没什么关系。

  自己再气,总不能将碧波湖给填了吧?

  “这事怎么能赖到碧波湖头上呢,明明是何家人......明明是有人......”说到这里,慢慢长叹一声,何家敢这么嚣张,多半是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亲手题了“忠良厚德”牌匾赏赐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何家做事风格呢?

  “公主,这些事原本不该让你知道的。可是,今日推恩令一事,何尝不是当日何家,或者是四大家族,都城世家大阀前因造成的后果呢。”

  “这话怎么说?”

  “皇上仁德,始终记得世家大阀对大越的忠诚和奉献,每每遇事,总是以最仁厚之心推测。可是,人啊,圣上面前是一副面孔,对下,又是另一番面孔了。”

  这叫妄议朝政,也属于因言获罪的范畴,不过袁华这会儿可不想这些了。

  “我父皇......我父皇终究是被他们辜负了。”

  “圣人亦又不查之时,皇上仁德,又如何能想到这些呢。公主,你曾到过清禾,沿途所见更甚千万倍......皇上居于禁宫,若不是有人亲自带了他看到这些,皇上又如何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家族,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自己呢。”

  “清禾灾情,并非天灾。”

  “是的,公主亲眼所见,自然知道大越盛世之下,居然有鱼米之乡饿殍满地这种匪夷所思之事。不但如此,自诩为国为君的世家大阀,居然会有参与其中的。”

  袁华不知道林先生为什么要说这件事,明明大家只管挣钱是多么开心的事,说这些自己改变不了的事,又能如何呢?

  像是知道袁华在想什么一样,“公主,你虽然是女儿身,可智识不输大越任何世家公子。甚至在挣钱一项上,大越无人能胜得过你。”

  袁华有些讪讪的,自己也不是真能挣钱,完全是依托了公主的身份,将前世那些看到的挣钱点子倒出来罢了。

  “公主定然以为属下不过说些阿谀之词,心中定然对属下十分不屑了。”

  袁华摇头,“怎么会呢,林先生要帮我实现富甲天下的梦想呢。能得林先生这样的得力助手,清月真是三生有幸啊。”

  “公主,属下记得你想要的是权倾朝野。”林先生不动声色地提醒袁华。

  今天的林先生很奇怪,难道是海选那么多事他都安排妥当了?

  特意跟自己到这里来吹风,不是为了说如何改造荷园,而是点评朝政的?胆子也挺大的啊。

  林先生想了想,“公主,有朝一日若是公主达成富甲天下权倾朝野的目标,莫忘了今日与属下的这番谈话。”

  袁华愣了,这话是不是说林先生一定会帮忙帮到底,让自己富甲天下权倾朝野呢?

  如果是这样,也挺好。

  可是,今日的这番谈话,林先生想说什么呢?是让自己日后对黎民百姓宽仁一些?

  估计是,提到何家造碧波瑶池,又提到清河灾情,这些都是因为世家大阀从中牟利,连带着无辜百姓遭殃的。

  若是自己真能富甲天下权倾朝野,一定想办法替他们说说话。

  这些世家贵族,看起来挺讲究格局体面的,做起事来那可是心狠手辣得很啊。

  大越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普通人的生死了。

  “林先生,清月忘不了这番谈话。清禾之行,清月亲眼所见饿殍满地......原以为经过这事以后,他们会学得收敛一些,没曾想,这不是第一次了。”

  林先生盯着袁华的眼睛看了看,估计是想确认一下袁华所说的是否真言。

  袁华坦然面对林先生点了点头,“清月相信,民贵为社稷次之,君为轻。”

  林先生看了袁华一会儿,将斗笠戴回到袁华头上,“公主,我们且去荷园看看那坑填得如何了,能坐着观赏的台阶修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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