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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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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华一直处于昏迷中,时而深度昏迷时而浅度昏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隐约觉得一直都有人给自己喂药、换药。

  每一次换药虽然动作都很轻柔,可伤口实在太深了些,就算抹了再多的药,将纱布撕扯下来也是痛得浑身发抖。

  恍恍惚惚中又觉得有个很熟悉的人一直陪着自己,听着他担心的话语,为自己总不彻底醒来担忧,为自己伤势反复担忧,为自己偶尔发烧担忧。

  总之,只要袁华不能跟他交流,他都担忧。

  这一日又该到换纱布了,袁华即使昏迷着也十分惧怕这个程序。

  虽然她算虐文女主,可这个任性的作者确实没真正虐过她,这么一想,换药算得上虐了。

  袁华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完全清醒了,但来人一碰到她胳膊,她立刻抖成一团,拼命往里面缩。

  那个熟悉的人将她抱在怀里,像往常一样哄着她,“乖了,你的伤已经渐渐好转了,再换这一次,你也该醒了的,不要怕啊,我都在的。”

  虽然这温柔的话语让她心安,可心安代替不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袁华还想往里蛄蛹,却被苏清墨牢牢捉住,像拍孩子一样在她身上轻轻拍着,“不怕不怕啊,就痛一下下,这一次只痛一下下你就好了啊。”

  袁华听得出这是苏清墨的声音,想着该睁开眼看看他,明示自己不换纱布了,可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试了几次也没能睁开,只能安慰自己,这是男主,只要他在一切都没事的。

  苏清墨牢牢抱住袁华,来人又上前来拉扯袁华胳膊,不过才拉扯了一下,暗中痛彻心扉的撕裂感又回来了。

  袁华想往里蛄蛹没成功,很没出息地冒眼泪了。

  苏清墨将袁华眼泪拭去,碎碎念安慰道,“我知道以往都很痛很痛,可今天真的只痛一下下,很快就过去了的啊。你不要乱动啊,若是扯着结痂的伤口,真的会很痛的。乖了,我在这里的,不动哈,我们不动哈。”

  若是没人安慰,袁华估计痛死也就痛死了,反正也来不及矫情。

  可现在苏清墨这么细声细气地安慰她,袁华顿时觉得自己委屈无比啊,哪里是换纱布的痛,根本就连自己怎么到这小说里的委屈都要算上了。

  那眼泪就跟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下淌呢,恨不得将自己前半生受过没受过的委屈都算到这会儿来。

  这样子肯定没办法换纱布了,来人声音憋着笑呢,“将军,要不,你先宽慰一下夫人?”

  苏清墨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我瞧瞧她是不是伤口恶化了。”

  来人几乎要憋不住笑了,“将军,小的才是郎中。”

  苏清墨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这郎中只能治外伤......”

  来人终于笑出声来,“是是是,夫人这病啊,得将军才能治的。”

  袁华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大概是无关人士都走了,顿时觉得放下心来,可脸上还是挂着眼泪呢,心中觉得委屈。

  苏清墨长长叹了一口气,“月儿,你倒是快些醒过来啊,再这般昏迷不醒,我这将军真是别想当了,都快被他们笑死了。”

  袁华很想回答他,可张不了嘴,急得眼泪又冒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流泪了,还是感觉流泪了,反正自己当单身狗这么多年,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哭兮包,这会儿怎么就这么爱哭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委屈,你想哭就哭一会儿嘛。月儿,我知道你是不愿意醒来,其实......其实你醒过来也没关系的,有我在,一切都跟从前一般无二。月儿,夜光宫中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你说我明明胸有大志,一天天总想着儿女私情做什么呢?你说我是大好的有为青年,去做点什么不好,非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还曾说,你就是个油盐不进的铜豌豆,随便我是柔情似水也好、苦肉计也罢,你一定不会跟我纠缠下去的,你说我麻烦多啊......月儿,如今你该知道我心中所想,你知道我胸怀大志......你就是我的大志啊,跟你在一起,怎么算浪费时间呢。”

  袁华细听这话,确实十分耳熟,也确实是自己说得出口的,后面应该还有劝他跟吕小小在一起的话。

  这话说得挺好的啊,他怎么就不听呢?

  苏清墨将袁华抱紧,“月儿,你说过你对我没有半点情意,你还说这话我清醒的时候不爱听,可这是事实。你还让我别去找陆思禹的麻烦,说陆思禹也是个倒霉蛋,你对他也没什么情意。月儿,不是我不明白你的心意,是你不明白你自己的心意啊。为什么我就必须得跟吕小小在一起呢,咱们俩的婚事是皇上下旨钦封的,还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婚事吗?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跟你在一起呢?你也不用想着跟陆思禹在一起,你不用牺牲自己的。”

  袁华越听越不对劲,苏清墨这记性也太好了点吧?这些话听着像是自己说的,可那会儿他不是该睡着了吗?

  “月儿,你说的那一句话真的特别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间的。幸运的人能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却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我的童年确实挺不幸的,可是在万般不幸中我还拥有娘亲的爱啊。你说得对,坚强的人会因为自己体会过苦难,不会再让其他人体会苦难了啊。你想我做个坚强的人,我自然会做个坚强的人。月儿,你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如何坚强了吗?”

  别说袁华眼皮重得很,根本睁不开眼睛,就算她能睁得开眼,现在她也不好意思睁开眼了。

  自己当初有的没的说了一箩筐,这会儿他全都搬出来还给自己,若是睁开眼睛看,自己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当初我在你夜光宫里中了毒,你让我好好想想我想要什么,你曾说过就算拼了老命也给我想出来。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话的,我不管你得窥天命会遭什么反噬,我要你生生世世都陪着我。我不怕你的反噬,日后我一定有能力护住你的。月儿,你醒来吧,醒来看看我,我想好了,我要你生生世世都陪着我。”

  袁华无比庆幸自己尚在昏迷中,不然苏清墨这番话让她如何回答?

  这孩子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难道是报复自己当初夜光宫中说的话?

  糟糕,后面还有不该说的话,那时候不知道他其实是醒的,居然还跟他说慕容复的故事。

  幸亏自己是昏迷中啊,否则完全可以一头撞死得了。

  “月儿,你曾说小小给了我那么多的柔情,你还问我那些柔情有没有温暖我。你说我得了小小的柔情,为什么不回报小小以柔情呢?月儿,你从不知道你给了我什么,若小小给我的是柔情,你给我的是温暖啊。就算我要回报,应该是回报你的。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月儿,你那么多次都曾经应承过我,再不说一句让我伤心的话。你答应过我的的,你是我的娘子,我说什么你自然都答应什么。这是咱们大婚当晚你答应过我的,你是我的娘子,以后你什么都听我的。”

  他没有继续说慕容复的事,袁华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都算谋反了,只要他不提,就算他谋反,自己也装作不知道算了。

  苏清墨听得袁华叹了一口气,“你记不记得大婚之夜你答应过我的,你要像我娘亲一样对我好,替我娘亲照顾我,让我感到温暖。还有,以后你都得给我唱《虫儿飞》,若是我们有了孩儿,你也只能给我唱不能给孩儿唱。”

  这苏清墨记性也太好了吧?故意的吧,昏迷的话能记住、醉酒的话能记住,有什么是他记不住的?

  或者该说,他一直都在套自己的话?

  嘿嘿,说起来,自己现在做的事不是跟他一样了,正好,有来有往了。

  “你说你真的很不明白啊,我明明是苏家的孩子,哪儿来的什么复国梦,而且还是复大梁的国?月儿,你知道我幼时过得相当艰难,若不是我娘亲,只怕我也熬不过那么艰难的岁月了。你说听人劝吃饱饭,安安稳稳地过点小日子有什么不好。过点安稳小日子自然是好,可是我没得选择,我只能过这样的日子。你或许知道安远侯爷从前对我极为不好,只因为我是庶子身份......月儿,你真是善良,便是往坏处想人,也想不到真正的坏处。你说陆思禹善良,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善良,你什么都知道的,可你都不说。”

  “我不知道你从何处知道我的使命是复国,你还劝我复国是一条十分艰难的路,我还记得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那个慕容复的故事。他也想要复国,用尽办法,最后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没能成功复国。月儿,你说得很好,可是,我跟那慕容复不一样,我若不复国,我永无出头之日。你当安远侯爷真将我从庶子转为嫡子了吗?不是的,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不然我幼时为什么人人都能欺辱我?若不是我娘亲,只怕我早已死在安远侯府了。”

  袁华心中大骇,自己怎么不记得这么重要的剧情?他居然不是安远侯爷的的孩子,连庶子都不是,怪不得从小备受欺凌啊。

  如此说来,自己想不通的事终于能够联系在一起了,他之所以要复国,原本因为他就不是越国人,他是梁国人啊。

  只怕当初他娘亲怀了他进的安远侯府,阴差阳错地让安远侯爷知道苏清墨并非他的孩子。

  可想而知了,安远侯爷这样心思过于机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又怎么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呢?

  至于后来的庶子变嫡子,只怕是安远侯爷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若是苏清墨能灭越复梁,他怎么样都能在苏清墨面前说得上一句话的。

  就算他不能复国,以苏清墨的才干学识,安远侯府也不会吃亏的。

  稳赚不赔的生意,一个嫡子身份就能定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

  “你说那个一心复国的故国王子慕容复,他的人生得多么苦大仇深啊,月儿,若是你知道我幼时过的什么日子,你才知道什么叫苦大仇深。你说复国这事,想想都十分艰难,没人会让复国成功的。那个叫慕容复的倒霉蛋,最后的结局是疯了,自己疯了也就算了,好好一个千娇百媚的小表妹一直在他身边陪伴他。你说他人生苦大仇深,可最艰难的日子,他也有那叫阿碧的姑娘。我什么都没有,便是最疼爱我的娘亲,也早早就去了......”

  袁华心中忽然起了一阵怜悯和心疼,不过是过去还是现在,自己都没真正过过苦日子,没经历过别人的苦,为什么要劝别人大度呢?

  “你说有些事情,命里没有就是没有的。可是,便是我什么都不要,我也该有你啊,这也该是我命里有的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你答应了那么多事,你还一件都没完成呢。你说那叫慕容复的身边有个不离不弃的阿碧姑娘,我只有你啊,月儿,我只有你啊。你给了我希望和温暖,你不能离开我的。”

  “你不是说我长得俊俏,想占我的便宜吗?你该醒来啊,不醒来如何占我的便宜呢?你说喂药叫轻薄我,若是可以替你,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时时想轻薄便轻薄我......”

  说到轻薄,袁华听到苏清墨往身上掏了掏,一股清新的味道传来,这是自己时时吃的那药丸了。

  过了一会儿,两片温暖而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那个清凉的药丸顺着苏清墨的嘴度了过来。

  袁华脑中轰然一声响,我......我是醒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华听到苏清墨欢喜的笑声,“我就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现在不害怕了吧?我知道你不害怕了的,你身上软软的就是你不害怕了。你若喜欢这样,我日后便这样给你喂药。月儿,快快好起来吧,你好起来了,我才能心安啊。”

  袁华不知道苏清墨说得对不对,但那郎中再来给自己换纱布的时候,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了。

  虽然换纱布的时候确实还有些疼痛,可苏清墨在自己嘴角亲了两下,又碎碎念了些“不怕不怕,我在这里的”,袁华便什么痛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最难熬的换纱布程序居然就这么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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