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不过，顾祁风没开口直说督军府有眼线的事儿，安沐颜只好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
只是，顾祁风将安沐颜的神态都看在眼里，所以，他心里有底，知晓安沐颜是故意装作听不出他方才话里面的深意。
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是试探她。
安沐颜在督军府都做了些什么，他基本都知晓，同样也知晓，沈庭轩时常护着她，在外人看来这两人鹣鲽情深。
若不是一开始就是他提出将安沐颜安插在沈庭轩身边，那么，他听了探子的汇报之后，险些都要信了安沐颜和沈庭轩是恩爱夫妻。
他方才测试她，也是为了辨别她和沈庭轩之间，究竟是演戏，还是她真的陷入了和沈庭轩的感情。
让人有些懊恼的事情是，倘若她想要演戏，谁也别想看穿她的心思。
顾祁风从方才的测试中，得不出结果，她像是深陷感情漩涡，又像演戏走过场……
他觉得面对安沐颜，自己脑子里的思维都要混沌了，恨不得将她的心掏出来，然后瞧一瞧，她的心里面究竟装着谁。
“火烧军机处，很容易将你自己暴露，你什么时候开始，行事到了这般不得已的地步，非但没得手，还将自己陷入困境，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如此不小心了？”顾祁风接连用着严肃的口吻，如此问她。
安沐颜眉头一直紧蹙，她该如何回答？
不是她不想回答顾祁风的话，而是她自己都得不出答案，她也不知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不小心，变得如此万不得已只能纵火的地步！
她深吸了一口气，挣脱了顾祁风的手，然后背过身去，道：“我不知道！”
安沐颜说的是实话，顾祁风的心头却一怔，他面色紧绷，上前迈开一大步，伸出手，重新拽住了安沐颜。
他的手最后落在了安沐颜的腰肢上，用力一收，她的背脊不得不紧贴他的胸膛。
顾祁风看不到安沐颜脸上紧张的神情，还有那眼里烦乱的神色，她想要挣脱，顾祁风却将她扣得更紧。
他沉声反问：“不知道？”
安沐颜对着他点点头，轻轻地应了一个字：“嗯！”
两个人一下子都变得沉默，良久之后，他用着质问的口吻，问她：“你变了！”
以前的安沐颜，回答他的问题，只会正面回答，而不是如此模棱两可。
安沐颜骤然间，转过身，面对着顾祁风，然后抬头凝视着他，道：“人都是会变的不是么？”
她承认自己有些犟嘴的意味，但是，性子有了变化的人，岂止是她一个？
难道他顾祁风就没有变么，曾经，他多么信任她，可是如今却万般不放心她，暗下还安排了人观察她。
既然一开始，他就有所防备，为何还要派她留在沈庭轩的身边？
她想不通，也陷入了一个困惑的漩涡，这些问题，一直像潮水一般要涌上来。
可是，安沐颜还是极力克制，卡在了嗓子眼。
倒是顾祁风看出了端倪，然后问她：“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安沐颜听到顾祁风如此说之后，这才接过话茬：“你之前安插在督军府的人，不是让人带信来说被沈庭轩发现了么，为何如今又成功安插了人手在督军府？”
“我就知晓你心中会有疑惑，既然心里头不舒服，为何不直接问我，非要我追问地如此透彻，才肯直接说？”
顾祁风的话，让她有些哑言！
“我要怎么说，难道我问，你就会告诉我么？”她看着他，问他。
不过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一开始顾祁风就不愿意告诉她，如今就算要回答她的问题又会说实话么？
事实和她猜想的一样，顾祁风没有说实话。
因为，他的回答是：“是，我会告诉你，我安插人，是因了想保护你！”
他给出的理由是保护，但是那个人什么时候出来保护过她？
若当初真的保护了她，为何还要她去火烧军机处？
那个人一直在暗处，从未和她碰过面，她都不知晓那个人的存在。
所以，究竟是保护还是监视，只有顾祁风心中有数了！
安沐颜面色不好，顾祁风看在眼里，他像是有些东西抓不住一样，没法子拽紧。
“你不信？”顾祁风试着问她。
她没有吭声，然而沉默却是最好的答案。
在顾祁风看来，安沐颜的沉默，就是默认了。
她不信他派人是为了保护她，顾祁风失笑，虽然他这句话确实有欺骗的成分，可是，也有一半是真话。
他的确也叮嘱过那个人，要好生保护着安沐颜。
顾祁风一手捏住了她的双颊，逼迫着她对视着自己，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能不信，你不能不信！”
一开始的质问，到最后的命令，没有一个是好语气！
安沐颜心里更是不快，她凝眉，道：“事实是怎样的，大帅心里有数，这也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
顾祁风失声冷笑，问：“你这是什么语气和我说话？”
他是她的主子，她方才的语气，的确不该！
安沐颜意识到之后，低下头，再次沉默，好在顾祁风没有继续怪罪她。
顾祁风深吸一口气，极力呼吸，这才让内心的不适压下去，对她道：“我好不容易来一次江北，不是来和你起争执的，大家都好好说。”
“嗯！”安沐颜应声。
紧接着，她将顾祁风的手弄开，站在了一旁，对顾祁风道：“东西我带来了，你看一下。”
顾祁风瞧着安沐颜从袖口中拿出盖有督军印章的合约，那是沈庭轩和洋人交易军火最直接的证据。
顾祁风接过安沐颜手中的东西，嘴角终于多了一丝弧度。
他展开合约，瞧着上面黑色的字体，还有那红色的印章，道：“那个洋人，你可知晓住处？”
“你要作什么？”安沐颜疑惑的问道。
顾祁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道：“我想让警卫去找他，人证物证都齐全，这才好办事儿。”
安沐颜想到自己当初答应博特的话，不会将博特供出来，若是博特被顾祁风抓住，到时候，无论是顾祁风还是沈庭轩都会将博特置于死地。
不过这样的年头在安沐颜的脑海中只是闪过，她心里也多了一个声音：你和博特很熟么，作甚要担忧他的安危，这么下去，你也没法子和大帅交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