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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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从烁几眼略过第一页就知道这是什么资料, 这个书房的书桌里还放着一份一模一样的, 狐狸眼微眯,薄唇拉成一条直线。“你怎么想?”

褚徵音像只猫一样缩在他的怀里, 左右以她的脑子也想不明白,还不如给清醒的人去帮她想, 戴久了美瞳的眼睛有些干涩, 她眨了几下, 又闭上眼轻轻揉了一下眼角, 才仰起脸,娇娇软软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依赖与无措。“我不知道...是我害的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呀。”

蒯从烁神情笃定, 面露嘲讽。“不是,就算你没有拒绝你妈妈,他也一样会做不好的事。”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 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声音低沉。“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

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那段回忆,经过这些天的梦境, 褚徵音也将上辈子的事梦尽了,音姐口头叙述的悲剧一一转化成图像,倒是触目惊心的震撼, 午夜梦醒时,她也会忍不住吐槽自己上辈子太蠢。

如今重蹈覆辙四个字一出, 几乎是最严苛的后果。

褚徵音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下巴,留下一个淡淡的口红印在上头, 小声安抚。“不会的。”说着又眨了几下眼睛,眼睛又干又涩,扁着唇。“我眼睛难受,我们回房间,等我洗完澡再说。”

蒯从烁还没来得及反应,音姐就先嗤笑,嘲讽地口吻。【“你是美人鱼吗?上岸就没腿了?”】

真腻歪。

来自系统内心深处的吐槽:恶心。

褚徵音眉头跳了一下,撅了撅嘴唇,很不高兴的反驳。【“你没事天天看我们干什么?你已经够没用了,难道连屏蔽的功能都没有吗?”】

???

??????

音姐呵呵呵的冷笑,默默地丢下一句。【“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又骂人傻子。

辣鸡音姐。

蒯从烁抱着她往房间走,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一下就变得沉默了,低头一看她的脸色有些不高兴,撅着嘴,眼神却是放空,他的目光微微沉了下来,明白她又在和那个所谓的系统沟通了。

褚徵音被他放在卧室的沙发上,踩着拖鞋噔噔噔的跑到浴室洗手摘下美瞳,顺带洗了个澡换好睡衣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干毛巾在擦头发。

蒯从烁极其自觉的将电脑关上,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从褚徵音手里接过干毛巾,手法娴熟的帮她擦着头发。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褚徵音冷不丁冒出一句。

事实上,蒯从烁在照顾她这一方面每件事都格外的熟练,褚徵音有时候都会怀疑他是天赋秉异,还是在别人身上试验过无数次。

蒯从烁被这波直击球打的措手不及,但是深谙送命题答题模式的他会认输吗?不会。

因此,他选择了...

诚实回答。

“...你可以理解成我在梦里做过无数次。”

褚徵音被噎了一下。

的确做过不少次,毕竟她发起疯来只认他一个人,那段时间里她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他亲力亲为。

褚徵音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而后声音更软了些,藏在她脑海深处的音姐冷不丁打了个激灵,默默地开启屏蔽模式。

“我们明明只有记忆,却好像延续了情感和习惯。”褚徵音脑袋歪了歪,语气很轻快。“就像是共情吗?”

她突然想起昨天的那通电话,开始跑偏话题。

“昨天我们学委通知我,这学期外国文学课要分组,我没去学校就给我随便塞了一个组,我们组选的题目是米兰昆德拉的《搭车游戏》,里头有说到共时,我昨晚还查了一下‘共时’和‘共情’的区别。诶...我们这应该就是共情吧?”

这个问题还真的问倒了蒯·理科男·从烁。

“也许吧。”他开始含糊回答,然而褚徵音不满意他的敷衍,嘟着嘴道。“你在敷衍我。”

她向来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上下句间隔不过两三秒,又开始纠结的道。“诶...‘灵与肉’,你到底喜欢的是哪个我?是梦里那个我,还是现在的我?你喜欢的到底是我的灵魂,还是我这个人?”

蒯从烁向来弄不明白她的思维跳跃幅度,一道又一道的送命题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回答,语气纵容。“不都是你吗?”

褚徵音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在纠结什么,事实上她也有些恐慌,继续试探下去会不会像《搭车游戏》里的女主一样玩火自焚,迷失自我,所以她选择了直接询问。

“不一样的呀,你梦里的我,和现在的我,不是同一个人啊。我们经历了不同的事,有着不同的人生,未来也许还会有不同的性格。我们不一样的啊。”

坦白来讲,她似乎又陷入了自己和原主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怪圈,只是这次的“对比物”,是上辈子的自己。

不同时空的她和原主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她们甚至有着不同的灵魂供她们灵魂互换,那么前世今生的两个她,还是同一个人吗?

蒯从烁手上微微顿了一下,已经被打湿了的毛巾搭在大腿上,而后从她身后搂住她的柳腰,下巴垫在她的肩上,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柔声。“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最近的习惯越来越像前世的你了吗?”

他稍一使力就将背对着他的褚徵音转动姿势,两人面对面的,气息缠绕在一起,褚徵音眨了一下眼睛,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你在纠结什么呢?命运给了我们改变的机会,不是让我们来探讨宇宙命题寻找自我的。”

蒯从烁的头轻轻的贴在她的额上,鼻尖抵在她的山根上,唇角只有些微之距,她温热的鼻息扑到他的脸上,使得他脸上笑意加深,在她脸颊越来越红润,连耳尖都泛起红意的时候,蒯从烁吻上那抹红唇。

一吻完毕,褚徵音软若无骨的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喘息,蒯从烁低沉的嗓音压低了声轻轻的笑,传到她的耳里又是一阵酥麻。她似娇似嗔的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却被他用手抓住,十指相扣,他在她的耳边呢喃轻语。

“我从茫茫人海中认出你,从来都不是依靠长相。宝宝,你始终是你啊。是我...魂牵梦萦的你。”

如果此刻褚徵音身上挂着体温计,那么它应该已经爆炸了吧。她的脸上,耳尖,甚至是脖子都染上红晕,却没有对他的举动表示抗拒。

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就好像那晚过后他就开始留宿主卧,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分房而睡的话题,却也心照不宣的不越雷池。

醍醐灌顶。

褚徵音趴在他的肩上悄咪咪的吐了吐舌头,对自己钻牛角尖感到一丝羞愧,毕竟他能够清晰的分辨出自己和音姐,不就证明了他喜欢的是自己这个人,或者是这个灵魂吗?

灵与肉,从来就分不开。

两人默默地享受着这份宁静,褚徵音的发尾却开始滴水,他看了一眼水滴顺着发尾调到她睡裙边缘,在鲜红色的裙摆处蹦出一个暗色痕迹,他默默的拿起搭在大腿上的毛巾帮她擦了擦裙摆,又开始动作轻柔的继续帮她擦干头发。

“‘留味’被举报是我安排的,如果你不想它出事,我可以收手。”蒯从烁眼神专注的盯着她乌黑的头发,手上动作未停,仍然轻柔的擦着头发。

褚徵音楞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尽管有些意外,但又似乎是情理之中。

毕竟上辈子‘留味’出事还在很久之后。

那时姜秉德已经久病沉疴,生命垂危之际还在帮他们拾掇,姜家一团乱麻的情况下,根本没有空去细查,花了好大一笔钱去帮他解决。

关于事件提前出现,褚徵音和音姐猜想了很多个可能,唯独忘了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可能。

毕竟他也是往事的知情人啊。

“你收手吧,我觉得外公和舅舅不会善罢甘休的,别牵连到你的身上。”褚徵音伸手摸了摸发尾,发现它已经不再滴水,就将头发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身子前倾,从茶几上取来护发精油。

蒯从烁将被打湿的毛巾搭在手上,看着她将精油倒在手上搓热,然后一点一点的从头发中段抹到发尾,他的目光很柔和,声里也带着点愉悦,似乎对她的维护感到十分满足。“好。”

褚徵音用手指顺着头发,碰到打结处又动作轻缓的将它捋顺。“不过...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事的?”

蒯从烁从沙发上起身。“一个月前吧,刚认出你那会。”而后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个扣子,黑色的衬衫被水打湿也只是晕一点暗沉,不留心也看不出痕迹,然而蒯从烁忍耐不了,将那块湿毛巾抓在手上,一副芊芊贵公子的姿态。“我先去洗个澡。”

褚徵音的手指停在发尾打结的地方,看着他走进浴室,而后听到里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唇线向内抿出一个笑,眼睛眯成细长的缝,乐不可支的歪在沙发上。

用手指将头发捋的差不多了,她又光着脚踩在最近新铺好的地毯上哒哒哒的跑到床头柜前扒拉出一把按摩梳,然后哒哒哒的跑回沙发上,一边梳着头发一边掰着手指数日子。

蒯从烁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处理好头发,又给素面朝天的脸颊上了水乳锁水,正靠着床头划拉平板用触控笔写写画画。

看到他出来时两眼放光,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欢快的道。“你快过来看看,给我捋一捋,我弄不明白这事。”

蒯从烁哑然失笑,在她身旁坐下,拿起平板电脑看她写的东西。

第一印象,字还不错。

第二印象,问号很多。

蒯从烁接过触控笔,在她连的某条线上打了个×。褚徵音的手像八爪鱼一样扒拉到他的手腕上,脑袋挨着他的肩膀探头来看。“不是我妈拆散的他们吗?”

蒯从烁拉开她的手,而后将她环进怀中,倒是省得她探头探脑的,见她极其自然的偎在自己的胸膛上,又很自然的拉着被子盖在两人的大腿上,他的眼底蕴满笑意,才慢条斯理的解释。“你忘了那个孩子比你小了?”

“余情未了?然后又勾搭上了?”褚徵音猜测道。

蒯从烁点了点头,语速很慢的给她解释。“当年他们分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父亲需要你母亲的帮助,当时你父亲只是姜氏的实习生,王珍珍...就是那个女人,她家境不好,相比起她,你母亲对他的事业更有帮助。所以一开始,他就把王珍珍送回了老家...”

褚徵音蛾首轻点,总结发言。“集团千金和实习生的浪漫故事,如果中间没有那个女人,应该就是happy end了吧。可惜了,多了一个人就变成负心汉与傲慢女配的故事了。”然后从他手上抢过触控笔,调了颜色,在上头画了个大大的红色×。

蒯从烁无声的笑了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等她将笔甩回来时,才又连上一条线,柔声解释。“你外公和你爸爸之间,除了你妈妈,另一条缓冲线,是你。”

他对上褚徵音疑惑地眼神,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外公一直不支持你父母的婚姻,哪怕为了让你父亲看起来更配得上你母亲一些,他资助你父亲开了‘留味’,但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一直到你出生...你父亲才被允许踏进姜家大门。”

褚徵音从来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这段往事,愣了一瞬,而后提出疑惑。“但是当时姜琬产后抑郁了,按道理他不是更不该生褚允的气,然后去查这些吗?我一直很奇怪这一点,当初无论是大出血,还是产后抑郁,明明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他们大事化小,不但没有去查清真相,反而认为是我的出生害了姜琬?”

褚徵音说着这些时还有些委屈,抱着他的腰,头埋进他的胸膛蹭了蹭,委屈巴巴的。“我超无辜的。”蒯从烁低头亲了亲她的头,洗发水的清新香味混杂着护发精油的花香,语气温柔又怜惜。“因为当时心理医生被买通了,而你外公和舅舅...也许是自负吧。”

蒯从烁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当时心理医生的诊断是你母亲因为带孩子太疲劳,加上褚允工作很忙,陪伴较少,所以患上了产后抑郁。”

他顿了一下,褚徵音将脸露出来,还是瘪着唇,看起来很不高兴。蒯从烁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很温柔。“你妈妈那时候公主病很严重,说她不想带孩子,没有人会不相信的。更何况...大出血把她吓到了,她不喜欢你,在你外公看来,就成了理所当然。”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一沉,似乎有些不满,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温柔。“你外公把你接回去以后,又让你舅舅多帮衬你爸爸的事业,让他空闲出时间来陪伴你妈妈。...后来你也知道了,你妈妈看起来是好了,跟着你父亲东奔西走,你外公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诊断没有错。所以...错的人,就成了你。”

蒯从烁搂紧了她,声音很低。“不过...这些也只是我推断的,如果有机会,你可以问问外公,当年为什么不去查。”

褚徵音冷静的听完,而后脸上露出一个嘲讽地笑意,语气冷凝。“你觉得你猜的有几分准确性?”

蒯从烁沉默了一下。“八九不离十。”

结合查到的东西和男人的心理去推断,他还是有这个把握的。

褚徵音低低的笑了一声,语气缥缈。“我猜也是。”

沉默地房间里,褚徵音垂着头,半晌才道。

“再没有比这个更荒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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