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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残地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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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月向叶灵儿瞥了两眼,正色道:“这位姑娘是谁?”天残抢着道:“这便是华山掌门叶凌峰的独生女儿,她好像叫…”地缺道:“叫叶灵儿。”天残一拍脑门,道:“对对,叫叶灵儿。”

欧阳明月道:“听说华山派是名门正派,华山掌门的女儿怎么会和几位同行呢?”言下之意甚是明白,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定是将叶灵儿强掳夺来。谁知天残地缺不以为意,天残道:“叶灵儿是我们掳来的。我们要用她做人质,与叶凌峰交换玄空秘旨。”

地缺也随声附和道:“对对,掳来的。交换玄空秘旨。”欧阳明月见他两个毫无心机,竟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当真大出意料。皇甫十四忽而插口道:“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依我看,还是赶快把这位姑娘送回去吧。”天残道:“叶凌峰把玄空秘旨交给咱们兄弟,咱们自然就会把他女儿送回去。”

皇甫十四道:“两位为了什么玄空秘旨还真是不折手段。”欧阳明月暗笑道:“你这蛮人又知道些什么。”口上却道:“这位皇甫兄也知道玄空秘旨的么?”皇甫十四摇了摇头。欧阳明月道:“难怪。”

顿了一顿又道:“玄空秘旨是中原武林人人艳羡的秘籍。听说里面还记载了唐朝则天大圣皇帝陵寝的诸多秘密,谁得到的话不仅可以得到富可敌国的财富,还可以练成绝世武功,成为武林至尊。”皇甫十四这才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二位要如此大费周章。”

地缺拍手称赞道:“欧阳老弟,瞧你不出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凡。”欧阳明月谦逊了两句,道:“不知二位何时去和华山派交换呢?”天残道:“屈指算算,现在叶凌峰已经在回华山的路上了。待他一到,咱们便去交换。”

欧阳明月道:“华山派掌门叶凌峰威名播于天下,你们两位自信对付的了?”天残眉头微皱,沉吟半晌才道:“欧阳朋友这话倒也不差,前几天我和华山的小子过了几招,本以为不过三招两式就能将那小子打法了,谁又知道那小子竟练成了和石东流一模一样的功夫。真是不妙,大大的不妙。”

地缺道:“大哥你是说,那小子也学会了易龙图经上的功夫?”天残道:“不错。当年咱们两个和姓石的老儿也对过几掌。这小子的掌力和姓石的老儿丝毫误差,当然是易龙图经的功夫。”

地缺猛灌了一杯酒,砸了咂嘴,道:“乖乖,那可不得了。”山中五鬼见二人言语中似有退缩之意,脸上尽是轻蔑的笑容,蓝面鬼道:“二位不是说了嘛,那是你功夫不到家,要是咱们五鬼在的话,管教他屁股开花。”天残地缺于他说些什么,只是毫不理会。

欧阳明月道:“恕在下直言,在下听说玄空秘旨根本不在叶凌峰手上,而在神风帮帮主钟神风手中。”天残地缺同时“嗯?”的一声,同时使劲摇了摇头,天残道:“不对不对,玄空秘旨就在叶凌峰手中。不瞒兄弟说,就是神风帮的人亲口告诉咱们的。钟神风那小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骗咱们兄弟,嘿嘿…否则…让他神风帮自此再也神气不起来。”

皇甫十四道:“我虽来中原不过几月的时间,却也听说华山掌门叶凌峰为人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二位如此做法,未免…未免非君子所为。”天残哈哈笑道:“咱们老哥儿俩本非正人君子,做事情当然不会像君子一样。”

皇甫十四还想再说什么,只听欧阳明月道:“皇甫兄,这是人家的事情,咱们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皇甫十四道:“欧阳兄,此言差矣,在我们扶桑国,武士就要有武士道精神。武士道精神是武士恪守的原则,我坚决不同意,不同意这种…这种卑鄙的行为。”

地缺听他这样说,忽的脸色一变,脸上布满杀气,冷冷的道:“你这人好不啰嗦。咱们兄弟是天残地缺,不是你们东洋国的武士。不是武士哪里有什么狗屁武士道精神?没有狗屁武士道精神,你又要咱们兄弟遵守什么?”天残也冷冷的道:“不错”

皇甫十四给天残地缺这几句话抢得一时语塞,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听地缺又道:“我看咱们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开始比划比划吧?”欧阳明月心中一凛,心道:“好老儿,叫咱们过来吃酒果然是居心叵测。”

天残挠了挠头,又道:“其实咱们兄弟两个对玄空秘籍里面,记载的什么狗屁皇帝的陵寝是不关心的。金银财宝虽多,咱们兄弟要来又有何用?没了就去抢不是方便的很么?为什么偏偏去抢死人的东西?不过…咱们兄弟听说里面还记载了些绝世武功。不瞒几位说,咱们兄弟两个一生练武成痴,每每遇到这些个武林秘籍,绝世武功总是想要一睹为快。碰到武功高强的,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总要比试一番。”说着便嘿嘿笑了起来。

天残笑声未落,地缺已是五指箕张,势如闪电般抓向欧阳明月手臂。他这一抓不过电光石火间,招式老辣圆润,一出手便是江湖第一流好手的风范。他这一招又是出其不意,本以为一抓定能得手。

哪知欧阳明月反应奇快,不等他五指靠近便轻轻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酒杯应声而起,撞向地缺抓来的手掌。他这一招,与适才地缺反手拍桌,将竹筒震动的跳跃向半空的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

地缺见酒杯撞来,顺势一抓那杯子便碎成了几块。一抓不中,悠的起身向欧阳明月连劈三掌,欧阳明月不敢大意,斜身以小巧身法卸去了前两掌的力道,第三掌只得出手相接。二人一交上手,便以快打快,瞬息之间已拆了三十余招。不过眨眼间,二人越打越快。虽然客栈中摆满了桌子凳子,但二人在桌椅之间转来插去,除了拳掌相交之声外,竟无半点声息。

不过半盏茶时分,二人已拆了百余招。此时地缺身形渐渐慢了下来,头顶不断有丝丝白气氤氲不散。每出一掌都带动周遭空气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每一掌均是力道雄浑,威力奇大。

欧阳明月只觉一股波涛汹涌般的掌力,自地缺双掌不断向自己袭来,前浪不消,后浪又至,直压得自己一阵气塞,竟喘不过气来。心知这老儿此时已动了真格,使上了上乘武学。皇甫十四见了,心道:“师傅常常说,学武之人举重若轻已甚是不易,而能够做到举轻若重,则更是厉害。这位前辈其貌不扬,武功竟如此高明。中原武林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

欧阳明月凝神接了两掌,心中已有了计较:“老儿内力深厚,与他比拼占不到便宜。只有出其不意以奇招制胜方有希望。”念及此处,“唰”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他长剑一出,众人只觉白光耀眼,森森寒气直逼过来,竟迫得自己忍不住打个冷噤。

此时他长剑在手,腾前挪后,跃上跳下,甚是矫健。手腕一抖,剑走轻灵,如清风落叶幻化无形,让人无从捉摸。地缺只觉全身上下皆被他长剑笼罩,周身要穴随时都有可能被制住,也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当即收回掌力,双掌翻飞,将一股先天罡气护住周身要穴。

如此一来局势反转,成了进攻少而防守多。欧阳明月一声轻啸“刷刷刷”急攻三剑,将地缺逼得倒退两步,跟着双足一点身子凌空而起,倒悬了身子头下脚上急速旋转而下,一柄利剑直刺地缺右肩。他不愿如此毫无缘由的便伤了地缺,结下梁子,是以避开了他要穴。

地缺只觉周身尽被他长剑笼罩,已然避无可避。山中五鬼见他此招一出,不禁悄然变色,暗赞他年纪轻轻便已练得如此剑法。皇甫十四当即出生喝彩。天残默然不语,脸上竟是毫无担忧之色,倒好似这一场比试,兄弟有赢无输一般。

就在欧阳明月长剑距他右肩不过半寸之际,长剑被他周身先天罡气一带,剑尖不住颤抖失了准头。他心知有异,变招奇速,忙跃下地来撤剑回身,长剑指向地缺,右手松开,长剑却不掉落,剑身不住颤抖,原来是他牵引内力将其黏住。他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双臂旋转画了个圈,右手“呼”的一掌拍向剑柄,跟着左手也是一掌拍出,最后双手齐推,那剑嗤的一声便向地缺当胸刺去。破空之声嗤嗤甚响,直震得山中五鬼一个个都掩住了耳朵。

地缺见来剑劲急,不敢怠慢,将全身罡气护在胸前。哪知他长剑将到之际,忽的幻化成万千剑影,从四面八方分击他周身要穴。这一下变化太快,实不知哪一剑是实,哪一剑是虚。也得亏地缺武功高强,临变不惊,忙将双掌掌力舞的密不透风,以不变应万变。

他每一掌拍出,都迫得长剑一滞,瞬息之间已连续拍出一十九掌。此时射来的长剑,已远不如先前般迅捷威猛,看准长剑来势,眼疾手快第二十掌拍出,那长剑竟倒转了方向,向欧阳明月飞去。

欧阳明月瞧准长剑来势,微一躬身使一招“童子拜佛”,那长剑不偏不倚插入了他背上的剑鞘。这一招使得当真是巧妙万分,如若是稍有半分偏差,后果定当不堪设想。众人不禁喝了声彩。

这二人一个内力深厚,一个剑法精妙,若想胜得对方一招半式,自忖没有千招以上决计不能。若要两人罢斗,此时自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天残焉能不知,是以提气呼喝:“停手停手”。他这一声呼喝已暗运内力,只震的山中五鬼气血翻涌。饶是皇甫十四武功高强,也不禁头脑一胀,只因他这一声呼喝事先毫无征兆,而二人相距不过咫尺之间。

二人随即跃后罢手不斗。天残道:“这位欧阳少侠剑法高超,敢问和北冥道人是何关系?”天残见他剑法奇高,心中不免多了一分尊敬,少了一分轻视,此时再称呼他时便以少侠相称。欧阳明月听他一语叫出家师名号,不好再隐瞒下去。只得说道:“北冥道人正是家师。”却暗自寻思:“师傅曾说,他老人家只在三十年前踏足过中原一次,此后便在北海隐居不出。这老儿何以竟然知晓师傅的名号?”

地缺忽的一拍脑袋,道:“哎呀呀,我说这位少侠的剑法怎的如此似曾相识,这便不是周公十三剑么?少侠刚才那两招可是‘乾坤倒转’和‘星落满天’么?”也不等欧阳明月答话,便又自言自语道:“难怪少侠剑法精妙如斯,原来是北冥道长的高足。”

说着挽了欧阳明月手臂,四人又复回到桌旁坐下。地缺向着山中五鬼道:“你们饭也吃过了,酒也喝好了。还不赶快过来伺候欧阳少侠。小心老子再打你们屁股。”山中五鬼一个个心中大怒,却是不敢言语,只得乖乖走了过来。

欧阳明月道:“在下向来不喜别人伺候,还是免了吧。”地缺道:“既然如此…”转头向五鬼道:“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皇甫十四道:“这位欧阳兄剑法如此精妙,今日一见当真大开眼界。我敬你一杯。”说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欧阳明月道:“不敢当,不敢当。”举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天残嘿嘿笑道:“来来来,咱们再饮几杯。”说着右手按在桌上,也不见他如何运功,忽而一道酒水便如利剑般,从酒壶中激射而出,先落在皇甫十四杯中,又落入欧阳明月杯中。正好齐杯而满,既无一滴溢出,也无一滴落在杯外。

欧阳明月与皇甫十四眼见他露了这一手深湛内功,二人对视一眼,俱是一般的心思:“这老儿又要考校起功夫来啦!”适才欧阳明月和地缺已比划过,却是不分胜败。皇甫十四心道:“如若不露两手的话,恐怕这两位前辈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念及此处,朗声说道:“多谢前辈美酒。”只见他隔空吸了两口,张口仰头便接。哪知那杯中之酒便如变戏法一般,如一条白线腾空而起,在空中绕了个弯儿,便都落入他口中。一杯酒下肚,赞道:“好酒,好酒。中原的美酒,我们扶桑国是比不上的。”

他以口吸酒,纯系以内力维持,而内力的使用又是恰到分毫。如若是内力使的不足,或多出一分,酒水不是洒在桌上便要洒在身上,无论如何总是万分狼狈被人瞧的扁了。天残地缺及欧阳明月见他露了这一手功夫,“啧啧”两声以示赞赏,道:“你这位朋友倒也好身手。”

四人又饮片刻,欧阳明月忽向天残地缺道:“家师极少涉足中原,两位何以会知晓家师的名号?”天残地缺听他提到北冥道人,神色顿时显得甚是恭敬。天残喝了口酒,抬头出了会神,说道:“那都是三十年前的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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