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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云意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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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幸心中还存这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惧意,下意识地就抓紧了那人的衣襟用力攥着,只一瞬间,眼眶便通红了起来,气促不止,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上头一把子有些薄怒的声音传来:“怎么没个人伺候也不要小心着些!若今日我没在这里你要如何是好!”

沈千幸抬起头,瞧见顾辞英气翩翩的脸庞,心中一紧,强做镇定地推开他,捂着跳动不已的心口往一旁坐了下来,刻意放低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哭腔:“多谢王爷相救。”

她的声音低转温婉,那股楚楚可怜的惧意让顾辞一下子就心软了,本来看到她这样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他是极为恼火的,眼下却也不再舍得责怪他,只道:“下次注意着些,这样粗心大意身边也不多带个人来。”

刷地一声,顾辞手中折扇一展,轻摇着走到沈千幸的身边坐下,明明在自己扇着折扇那股子清凉的风却不住的往沈千幸的面颊扑去。

说不上为什么,沈千幸看着顾辞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些想笑。

她先前被差点落水这事吓得仍是脸上泛白,一双漆黑的瞳子更是蕴着无限光华,越发分明起来。

“你脸色不好,可是着了风寒?”顾辞状似无意地问,声音里却透着一股急切。

沈千幸看着顾辞这样小孩心性,觉得新鲜又好笑,声音低低道:“只是方才惊吓所致,无妨。”

顾辞立刻道:“可先前看你的时候你便是这样一幅恹恹的样子,难道你在沈府时也险些落水吓着了?”

沈千幸勾唇一笑,顾辞倏地觉得自己说漏了嘴,恼得往后靠了靠不再说话。

“不过是夜间梦魇,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一天比一天暖了,哪就那么容易染上风寒了。”沈千幸不再逗弄他了,老老实实地回答。

顾辞嗯了一声,手中折扇摇得更猛,掀起他一缕漆黑的额发。

“阔别多日,王爷近来可好?”沈千幸受不住这沉甸甸的安静,开口先声问道。

“不过尔尔。”顾辞随口一说。

两人又相继沉默了下来,湖面波光粼粼,偶尔有风吹过,清水浮动,斑驳的光华似晚间的星光般攒动不止。

沈千幸低头看着自己莹白的指尖,唇边笑色恬淡,一抹好风光,但只有顾辞知道,那已经是她的习惯了,她从未真正的打心眼里地笑过。一份伪装他居然因为这样一份伪装而动心。

顾辞皱着眉,脸色渐渐铁青下来。

他本是好好想过先前韩文轩那一番肺腑之言,正欲开口询问,沈千幸忽然道:“对了,今日韩玥诞辰,千幸借花献佛将前些日子王爷赏玩的悬珠赠了她,王爷不介意吧?”

悬珠对于顾辞来说,什么都不算,只是因为世间罕有先前才会拿了它送给沈千幸赏玩,且不说它价值连城,也是含了顾辞的一份心意在,便这么让沈千幸随随便便送人了。

想必自己的这份心意,对于沈千幸来说也是什么都不算吧。顾辞心中微冷,忽地牵出一抹好看却虚情假意的笑容来,“不过一枚悬珠,给了你便是你的东西,别说是送给韩玥,即便是你随便打赏了路边的乞丐又与我何干?”

沈千幸诧异于顾辞忽然变得明显刻意的冷漠态度,扬眉看着他,却见顾辞风度翩翩地起身,“沈小姐还有兴致,便继续在此赏鱼吧,在下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挺拔的身姿如松如竹,颀长有力,渐渐淡出了沈千幸的视线。

沈千幸在原地愣了愣,似乎也是有些微恼,一把扔掉了手中早已打湿的团扇。

玲珑拿着一小包鱼食蹦蹦跳跳来的路上碰见了顾辞,行过礼后却见顾辞压根没有理她,当下不解地挠了挠头,快步往避风亭跑去。

“小姐刚才可是碰见王爷了?”玲珑走到沈千幸身边,看到湖面漂着她的团扇,也没有细问。

沈千幸抱着膝盖缩着,看着湖面漠然道:“没看到。”

玲珑把鱼食交给她道:“韩小姐在自己别苑中也养着一池锦鲤,小厨房的下人特意去找了来给奴婢。”沈千幸神色恹恹地抓了一小把鱼食撒进湖面,艳丽的锦鲤们争相抢食,她眼中却再无波澜,玲珑又道:“方才奴婢回来的路上看到王爷了,不知是谁惹了王爷生气,王爷那脸色,真是吓死奴婢了。”

沈千幸冷哼了一声,没作答。

好你个顾辞,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不成,为着这么一点小事便这样上纲上线,欠收拾!

沈千幸表面上平静无澜,内心却是上上下下对顾辞狠狠骂了一通,却仍是不解气。

“玲珑,你觉得顾辞好吗?”他好吗?值得托付一生吗?

沈千幸垂下眼帘,经过那样糟糕的一世,她虽说已经不再将儿女情长挂在心上,可她这一路走来,一身荣辱终究还是要挂在顾辞身上的。他这次若还是败了,她也会再次一败涂地,眼下的这一生不管是以什么形式,说到底还是要托付在顾辞身上的。

玲珑捻着一小撮鱼食撒进鱼群里,有些诧异地问道:“小姐为何这样问呢?在奴婢看来,王爷如此英俊潇洒,又是皇家贵胄,更不肖说人品才学,比之其余的几位王爷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世间女子祈愿中的最好的男儿,说的便是咱们王爷这样的了罢。”

沈千幸失笑,“哦,比轩清还好?”

她近来总是这般打趣她,玲珑一开始还会羞红了脸,现在却都习惯了,只是听到那个名字时眼中洇出些微的甜意来,“正说着小姐的事呢,怎么又好好扯上奴婢这里了!”

此事沈千幸一笑而过,“你说的是,除了顾辞我又能选谁呢。”

世间最变幻莫测的便是缘分二字了吧。

“此事原是我的错。”沈千幸轻轻地自言自语,她这样精明,上一世不过是生活所迫,眼中什么瞧不见?她看得出三王爷顾枫的不轨之心,自然也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顾辞眼中逐渐萌生的情愫。

只是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敢轻易再把自己搭了进去罢了。

如今来看,两世相比都是顾辞更为出色,各方面也能看出来他是个值得信赖的托付

一会去容王府找他,聊表歉意,把事情说开了吧。

沈千幸兀自决定了一会的去向,想通了,心里便舒坦多了,专心将鱼食在手中碾碎了撒向湖面。

白日里有沈合钰这么一出闹剧,韩玥的这几个小姐妹更是有了数不清的话题争相讨论,沈千幸回了宴厅时她们还在就此事私下叽叽喳喳个没完。当真是人前端庄贤淑,人后泼辣放纵。不过她们能在自己面前露着这样一面,显然是不把沈千幸当成外人的。

当朝正一品太师嫡亲孙女白妤京,礼部与吏部侍郎府上嫡女聂冰、高媛,御尊监国摄政王嫡次女贺千慕,户部尚书嫡女曲灵纷

这些人,如果她愿意,全部都能成为她未来锋利的手中刃!

不得不说,韩玥这次的诞辰宴席,可是为沈千幸博得了东风般的助力。

念及此,沈千幸与这些贵族小姐们的互动越发密切起来,少了一丝热忱真心,多了一份虚情假意。

笑闹了一整日,待各个都从韩府散了后已经时日不早了,众人在府门前相互道别,上了自家马车回去了。

韩玥站在一旁,看着沈千幸扶着玲珑上了马车,笑眯眯道:“回去好好教训一下沈合钰,今日幸亏是在我府上,若是去了其他的场合,那丢的人可就找不回来了。”

“怎么在你这里丢的人就能找回来了吗?”沈千幸挑眉看着她,彼此都是温和地笑着,唯有韩玥,才得到了沈千幸的大半真心。

“那也不能。”韩玥倨傲地一扬眉,“好了,快走吧,与你们打闹了一整日我都累了,这会子回去了便沐浴更衣就寝了。”

“行了,别送了,我这便走了。”沈千幸进了马车,掀开一旁的帘子看到韩玥还站在外面,喊道:“回去吧。”

“那我进去了。”韩玥挥了挥手,提着裙摆转身进去了。

沈千幸这才放下帘子,淡淡道:“去容王府。”

玲珑立刻同外头的车夫说了,然后问道:“今日王爷一直都在韩府,小姐怎么晚上才想着要过去?”

“白日没来得及说上话。”沈千幸说,长睫低垂的样子很是无辜。

玲珑心道这是多日不见想得慌了,当下便笑着抿上了嘴,不再多说了。

到了气派的容王府门外,马车停下,沈千幸牵着玲珑的手下了马车。

“沈府嫡小姐前来拜问。”玲珑清凌凌地提着嗓子,顺便好奇地四处观望了一下,容王府雕梁画柱之气派,不愧是皇家子弟的居所,比之沈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守门的侍卫一时没反应过来,习惯性地回了一句:“沈小姐稍后,且等属下进去通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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