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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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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失神的出了房间,手里还留有花柏栀的余温和淡淡的潮意,耳畔是花柏栀梦中的呢喃。

薰儿。

就算是在梦中,她在花柏栀的心中也是没有半点余地,如同那日她说的,像一只烦人的苍蝇,自己于她,或许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无论是金钱权势还是感情,唾手可得的东西都不会有人去珍惜,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她和七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杀了多少人,无非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来之不易。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她得不到花柏栀,花柏栀同样得不到元恩薰,但她们同样都没有办法舍弃,因为从未得到过。

扶摇嗤笑了一声,为了一份感情居然活的那么卑微,三番两次低三下四的关心反而得到了苍蝇二字。

一直候在门外等着她家公主的凝酥,见到扶摇立马跟了上去,道,“殿下。”

扶摇漠然的看着将忐忑和不安都表现在脸上的凝酥,没有说一句话,径自往前走了几步,不一会便顿了顿脚步,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听到扶摇的话,就算凝酥担心也没敢继续跟在后面。

瘟疫横行这城内倒是落得清静,倒是和她这一身华服格格不入,红色代表热闹,清冷的月光却还是照进了她的眼里透进了心里。

大堂内,药酌一个人喝着酒,没有半个人伺候着,桌上的小菜没有动过的痕迹,早已冷却,看到走进的扶摇,便招招手让她过来喝酒,嘴里说着参见公主之类的话,可是却没有半点动作和尊敬,然后唤来了在打瞌睡的小二给他们上些酒,将菜热上一热。

扶摇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客气的拿起桌上药酌为她斟的酒,摇了摇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便便小口的食啜这被酒。

药酌紧紧的盯着扶摇的脸一直等到她喝完整杯酒,问道,“味道如何?”

“女儿红。”,扶摇虽然自小与男子一般,不曾在闺房之内练那些女工,但是却也知道砸吧嘴是一种失态不雅的动作。

“二十三年的女儿红”,药酌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这里的掌柜的本来打算留给他女儿当嫁妆,不过她女儿早夭没这福气喝这些酒。”

扶摇不知道药酌想说些什么,便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起来。

见扶摇不置一词,药酌继续道,“刚才我与他要些酒他便说把这十瓶女儿红给了我,掌柜的本来是想留着这些酒留个念想,但是现在这般光景还不若给我这个懂酒的人常上一二,怕是也没有什么日后了。”药酌看了继续喝酒的扶摇顿了顿,“掌柜的是这么说,想来一定是个很好的父亲,你倒也有这个福气恰好喝上几杯。”

闻言,扶摇放下就杯子,仔细的看着药酌的脸,却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探究出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药酌像是没有看见扶摇凌厉的目光,含笑,“嗯?不过是随意聊聊。”

酒壶渐渐见了底,可是两人都没有一丝醉意,热了的小菜再次冷了下来,堂内却多了一味声音,小二的鼾声,药酌不由的笑了起来,“这小二……”

这次扶摇连个视线都没有投过去,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药酌许是觉得尴尬了,过了片刻道,“你不问我那日为何要对你这个不曾相识的人下杀手?”

“我不认为你会告知我。”扶摇冷冷的开口,如此浓烈的酒却没能让她感觉到半刻温暖。

药酌笑,不置可否,“你孤身而来就不怕我对你下杀手吗?”

药酌从酒杯中投来犀利的视线,她倒是要看看她会怎么答。

“怕,但是你不是笃定我会来了吗?我不来又怎么配合你当个好公主怎么好好做好这皇家的门面呢?”扶摇说着说着就笑了,违心的话她比谁都说的多,但是像这般自嘲的说出来却是第一次。

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伤心痛苦无奈一下子涌上心头,再也无法顾及面前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要杀自己的人沉浸在自己的那个小小的世界里,暗无天日,母后曾经是她的太阳,然后母后走了,她看到的是凉凉的夜晚。

本以为会永远这么下去,不想却出现了一个让她无法掌控的人,她不是太阳她是月亮,每个月都只会圆一次,起起落落的心情让她看到了更为灰暗的凉夜。

药酌一僵,有些缓不过来,这些话熟悉的就像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一般,曾经他也这样无数次嘲讽自己,劝自己不要陷太深,不要爱太深,告诉自己得不到的就不要,可是最后还是做不到。

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是情不知所起,何时深陷何时才能从泥沼中爬出,这一切都不是随性而定的。

最后药酌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是醉了,否则又怎么会好心的和她说这些呢,“我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够治好这场瘟疫”,我曾经也说过我有十成十的把我治好这次疫病,做着担保,让那个人不要太担心。

夜里,元恩薰把固执的守着她的小七赶走了,一个人守在了花柏栀的床榻边。

按着药酌的嘱咐,必须有人留下来守着花柏栀。瘟疫会传染,大家都避之不及,小七知晓她家小姐一定会留下来,所以她本来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走一定要让小姐和花柏栀这个倒霉鬼保留距离,自己可以染上瘟疫但是绝对不能让她家小姐染上瘟疫,不然怎么和老爷交代。

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是在她家小姐的眼神之下败下阵来,现在只能祈求上天千万不要让花柏栀出事了,只有这样小姐才不会出事。

元恩薰将手神经了被子里,握着花柏栀的手,这才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了下来,这才觉得安心和真实了一些。

想着今日在城楼上的时候,花柏栀站在台阶上毫无预料的从她手上滑落往下面掉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还好元庆眼疾手快跳下去抱住了她,当时从元庆手上接过花柏栀时,她的心简直疼的不能自己,都忘记去检查花柏栀到底是怎么了,只是一味的自责。

还好你没有事。

元恩薰的拇指摩挲着花柏栀的手背,想到当时的事还是一阵后怕,手心也染上了一层湿濡的汗。

那一刻,她才真切的体会到自己到底有喜欢她,是有多在乎她,抱在怀里失而复得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喜悦。

她冷淡花柏栀,不是厌恶她,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在知道她是女子才会震惊矛盾害怕,这种违背人伦的感情让她苦苦挣扎,她知道如果说出来会好些,可是她却没敢和别人说。她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害怕别人会因为花柏栀对自己拥有不伦的感情而受到伤害。她走不过自己这一关,矛盾着看着她和扶摇越走越近,却不能上前去分开她们。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瞧着她,这五官那么阴柔为何当初就没有发觉她是女子呢?借着月光,她仔细的打量起了花柏栀,脸色苍白连呼吸似乎都比常人要弱上几分,五官掺杂着微微的柔光,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难得今晚没有人在这里当电灯泡,元恩薰不觉多瞧上了几眼。

平日里男女有别,她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不顾三纲五常放肆的盯着一个人看,现在似乎也说不上这些,她看着的人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只是这感情更让人谴责,要是被人知道会被浸猪笼的,想到这,她温柔的笑了,怎么会有像她这么大胆的女子,那么不羁,放浪形骸,不过她元恩薰很喜欢就是了。

元恩薰看得异常仔细,就连她的脸上的一丝半点痕迹都不放过,似乎这么看着还不够,抬起纤纤的手便往她脸上招呼,摸着她的脸的轮廓,很心疼也很自责,因为那样清晰的轮廓居然和她的手指一样能够感觉到骨骼,她摩挲着她的脸,想要深深的将这张脸刻在心上。

摸着摸着,元恩薰却微微的热了起来,惊觉到自己的异常行为,猛的就收回了手。她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那种肌肤与肌肤相触的感觉竟让她无比欣喜和留恋,或许是因为这深夜的寒冷,花柏栀身上的温度让人觉得有些温暖吧。

元恩薰为着自己找原因,看着那张脸出了神,花柏栀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唇让她以为是幻觉,直到听到她的声音,元恩薰才醒了过来,惊喜的站了起来,“柏栀。”

花柏栀没醒,元恩薰俯身将耳朵凑到了花柏栀嘴边,这才挺清楚了她说了些什么,看着她干涸的嘴唇,才觉得自己太粗心,马上离开床榻倒了一杯用开水兑了的温水过来。

元恩薰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照顾另一个人,过往都是又小七帮着,现在她却不希望假手于人,不曾想扶着她的脑袋让她能够方便喝些水,没想到这水有大半沿着脖子流进了她的衣襟上,这么一件小事,她便有些恼了,为什么自己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花柏栀没有醒,喊着喝水,可是却喝不下半口,这让元恩薰急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前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看着她的嘴唇,元恩薰突然红了起来,然后喝了一小口扶着花柏栀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把水渡了过去,确定了花柏栀把水咽了下去才离开她的嘴唇。

这样反复几次,花柏栀好像才好受些,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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