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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薄情冷意,嫁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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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薄情冷意,嫁娶6

她愣坐在原地,不敢吱声,片刻又闻他道:“端王表面温润,实际上却是心思缜密,疑心甚浓。凤兮,若他怀疑你是我派去的暗线,你无须与他多做解释,大方承认便是。”

“承认?”凤兮眸色有些不稳,心底发紧。

若小端王当真怀疑她,她若承认,小端王岂不是会不会恼怒?

“嗯。”这厢的夜流暄倒是漫不经心的点头,又道:“你大方承认了,兴许他对你还会卸下心防,不至于处处都猜忌防备着你。”

怎么可能!

凤兮心底更急,“流,流暄,端王若是知晓我是故意被你安排在他身边的暗线,且我还亲口承认,到时候,小端王他一定会,一定会……”

“怎么,怕了?”夜流暄深眸朝她锁来,那清冷威仪的目光令凤兮有些无措。

她忙垂下头来,不知该如何回答,两手绞在一起,紧张之意蔓延。

“你不用害怕!便是你直接承认你是我的暗线,端王也不会太过为难你。”说着,他嗓音悠远一分:“兴许,他还会反过来利用你,以言语或是行动误导你,让你给我传报一些错误之事。”

凤兮脸色微微一白,顿觉自己身在王府深宅,处境堪忧。

若小端王要反过来利用她,她又该如何?若她真将错误的消息传给了夜流暄,凭夜流暄清冷的性子,又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突然间,她眸色发紧,心底深处,陡然间漫出几许迷茫与无措。

她太过卑微,太过渺小了。即便不愿卷入是非,但她却是没能力改变自己的命途。

她沉默了,呆呆的坐在夜流暄身边,黯着目光跑着神。

不多时,耳边再度传来夜流暄那清冷微缓的嗓音:“我答应过会保住你的命,所以,你孤身入得端王府中,我也自会派人暗中相护。”

凤兮终于回神过来,转眸望他。

他深黑如星子般的眸子里滑出缕缕悠远的笑,“这几日,你在端王府中无须做什么,我若有事吩咐,日后再差人知会你。”

凤兮顿觉被他的笑容灼到,只得再度垂眸下来,点点头。

他略微满意的‘嗯’了一声,随即拍拍手,顿有两名小厮自暗处端了夜膳来。

“陪我吃点东西吧!那端王今夜折腾着你拜堂,你应是一粒米未进吧?”他挥退小厮,便极其自然的举着筷子替她碗中布菜。

此等亲昵的呵护动作,再度令凤兮觉得极为遥远与茫然。

他的确是个风华俊逸的人,美得不似凡人,但他却也是冷心冷情的人,前一刻还对你温和言笑,甚至亲昵布菜,后一刻,他便可以将你毫不怜惜的推入火坑。

她看不透夜流暄,真的看不透他。

大抵是经历过失望,是以此番见他屈尊降贵的替她布菜,她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受宠若惊,慌乱无措,她只会感觉凄凉,感觉茫然。

此际夜色尚深,菜香迎鼻,凤兮饿意上浮,倒是吃了不少菜肴。

而夜流暄却是静静坐在她身边,不时毫无芥蒂的替她添菜,而他自己,却是一口未吃。

她不会认为这顿晚膳是他专程差人替她备的,因为她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以为他会对她格外的体贴与照顾。

他也说了他要她陪他用膳,所以,他一口不吃,兴许只是因为他不饿,他筷子不停的替她夹菜,兴许不过是他兴致大好,顺便给她一点令她效忠的甜头。

膳后,他便让候在暗处的伏溪送凤兮回王府,凤兮恭顺的朝他告辞,随后极其自觉主动的与伏溪离去。

她步伐极快,与其说快步离开,还不如说是如释重负般仓惶逃窜。

然而她与伏溪刚出得凉亭不远,却闻夜流暄平寂的嗓音自后方传来:“你今夜这身大红的嫁衣倒是难看,回得王府,便换上素衣,将这嫁袍扔了吧!”

凤兮足下一顿,扭头望他,灯火微微之中,对上了他那双清冷悠远的目。

她忙朝他点点头,心底却是怅惘开来。

她第一次嫁人,第一次穿嫁衣,而且这身嫁衣,还是小端王让绣娘急急忙忙赶出来的,也算是极其难得了。

即便她并非真心实意的想嫁给小端王,但她本就是个古板之人,是以,她这身嫁袍,是无论如何都不想随意扔了的,即便让它成为压箱底,她也不会扔了的。

出得玉器铺子时,外面夜色极深了。

冷风拂来,透着刺骨的凉意。

伏溪将凤兮牵着往前,二人脚步甚缓,两抹影子在月色下寂寂拉长。

“凤兮,主上今夜可有逼你在王府做什么危险之事?”伏溪憋了良久,终于是问出了这句话。

凤兮朝伏溪摇摇头。

夜流暄今夜什么都没吩咐她,只不过,这仅是短暂的平息罢了。

一旦夜流暄吩咐她做事了,她又怎能安然下去?

“没关系,即便主上吩咐你做什么了,我也会帮你。”伏溪默了片刻,才朝凤兮笑嘻嘻的道。

凤兮扭头望他,虽明知他是在安慰她,是在故意调节气氛,但他的笑容,仍旧被她发觉出了一点点的僵硬。

其实伏溪,是个很好的人。至少对她来说,他是个善良的人。

她如是想着,遂朝他笑笑,本想言谢,但话到嘴边,却是变了:“伏溪,你不要为我做什么,我自己能应付的。”

她不想伏溪因为她出什么事,另外,她也只是想独立一点,勇敢一点而已。

经过姚府那数十年非人的恶待,她凤兮,真的不是太过柔弱之人。

她有她的小聪明,她有她活命的法子,所以,她一个人便好。

依旧是伏溪将她搂着跃进了王府高墙,待凤兮安然回得喜屋,伏溪才叮嘱她几句,腾身消失在夜色深处。

凤兮脸色一黯,合上喜屋木门,随即便将斜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端王扶正躺好,并颤着手指解了他的腰带,脱了他的外袍,待他仅剩亵衣时,她才替他盖上了大红的锦被。

她并未躺在小端王身边,虽然已是他的妾,但她心底对他,终归是生疏排斥。

她就如木头似的静静坐在床边,兀自沉默。

今夜小端王被人打晕,明日待他醒来,说不准便要兴师问罪。

她心底忐忑蔓延,忍不住想苦涩一笑。

即便夜流暄近日不让她办事,但她自己也是麻烦缠身,自身难保。

听说,以下犯上,或是对皇子皇孙不利之人,是要被拖往刑部施以剐刑的。她不能将打晕小端王的伏溪供出来,那么伤害小端王之罪,她惟有自己扛下来。

是以,明日,她该如何应对醒来的小端王,才能保住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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