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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目标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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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然按照赵耀告诉自己的时间,进行了查阅,发现并没有相关内容的报案。她只好在中午的时候找了个空隙,去“现场”走一遭。“北枳咖啡”,真是个不太像咖啡店的名字。它位于B城最晚开发的东北角。不过,一来到附近,卓然就感慨:这是个好地方。

  这边实际上离伊娜书店的距离并不远,开车的话,路况好的时候,十几分钟就到了。与伊娜书店所在区域连成一大片,是50到70年代新中国大规模工业化建设的时代,大型化工、机械工厂,以及随之并存的职工宿舍、专家楼、服务机构和管理机构的所在地。随着80年代末的到来,这片区域显得有点儿土,有点被忽视,有点儿落后了。直到几年前又开始了开发。

  在一个叫做花港的、人气很旺的大型商场前,下地铁或者下公交车,穿过一条长长的老街,进入一片布局有些乱的旧房子区域,北枳咖啡就在这片区域的最头上。而从它的左右两边都能走出这片区域,很快就能到达一个新兴的、布满高大闪亮的写字楼的商务区。

  老街两旁,现在看起来都是买衣服、做陶艺乃至做spa的店铺。但行人不多。卓然隔着大玻璃窗问进去,咖啡馆里上座率大概有一半,在这个时间段算是不错了。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径直走向左侧。卓然沿着咖啡馆老师红砖建筑高高的外墙走了没有多久,就在左后方的墙上,发现了一处很像汽车撞击造成的痕迹。她还是看过一些造成伤亡的交通事故、或者伪装成交通事故的谋杀案的资料的,这个程度的话,如果王柴没有及时作出反应,他和沈若都活不了。

  咖啡馆内的服务生和顾客,看到一身警服、五官出挑的卓然推门进来,第一反应是这里要拍电影了,纷纷向她后面看去,试图寻找机器以及工作人员。卓然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她甚至冲几个毫不掩饰看着自己的人笑了笑,走向服务台,拿出了警官证。对方的态度一下子紧张起来。

  “请问,9月3日,你在这附近是否目击到了一场车祸?”卓然单刀直入。

  理着平头的男服务生和个子矮小的女服务生对视一眼。

  卓然没有接着问,而是在店里走了几步。她发现咖啡店有三层,不过每一层都不算太大,第一层还有个后门,并且有个小小后院,那处被撞的地方,就在后院墙上。

  她走了回来。“你们后院墙还没修呢?”

  那个女服务生似乎更决断,她主动道歉,并且恢复了镇静,提出让卓然到二楼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谈。女服务生告诉卓然,的确是出了一场车祸,但是他们没有目击到。店里有音乐、有客人,感觉起来比较安静,实际上还是有噪音的。有店员确实看见,后来来了拖车把撞到墙上的车拖走了,也有店员说看到有一个男人狂奔逃走。大家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是解决了,所以没人报警。

  卓然让她帮忙找来了几个目击到细节的服务员,但是说的内容都差不多。而店里内外的监控视频,只保留两周。卓然离开咖啡店,去老街询问,果然,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一辆车加速驶过,但是他们都在忙,没太在意。

  “看起来是故意撞人的。我们也疑惑过。不过没听说死了什么人。对不起啊,警官,我们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一定报警,一定加强法治意识——主要是太忙了,混忘了。”

  卓然站在老街上,把这条路走了一遍,又沿着咖啡馆那片区域的外围,走了两圈,边走边陷入思考:王柴曾经在杨文静死后被警方怀疑过,不过很快真凶被抓(虽然是买凶);杨文静的美国亲属来办相关手续,一问摇头三不知,很像是被威胁或者收买了。现在看起来,杀杨文静的醉翁之意反而在王柴。王柴才是重点。但王柴已经被带回美国,大可不必用车祸的方式在这里结束他的生命。

  车祸这两个字,反而让卓然在秋风里一凛,想起了沈若的父亲。一年多以前,一个春末的雨夜,他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而亡。他当时是步行回家的。那辆车是偷来的,车确实还在现场,但是驾驶员了无踪迹,周围所有的摄像头都没有捕捉到他逃逸的身影,车上也没有发现任何指纹痕迹。所以,这个案子还是个悬案。

  卓然重新回到了北枳咖啡店,询问刚才那位女店员。“9月3日那次车祸中,差点成了受害者的两个人,正好刚从你们店出去。你们有谁能记得,他们周围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跟踪者之类的?”

  女店员想了想,摇摇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实在没注意。不过,奇怪的人也不是没有。卓警官,在你来这里问车祸之前,大概一个多小时前吧,还有一个女孩,也来问了差不多的几个问题。”

  卓然在店里的监控视频中,看到了一个牛仔裤、潮牌卫衣的女孩身影。

  “你是我心里的乱码”,真名叫张一朵。她受自己的偶像——未来赵耀所托,出面调查沈若、王柴遭遇车祸的事情。当她在咖啡馆和老街的询问一无所获之后,她接到了未来赵耀的指示电话:“你有没有住在附近的朋友。作为一个外人,当地居民对你的询问会有抵触感。”

  “哦,知道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张一朵参加了小众网站一个不愿意别人知道的小组:跟踪狂小组。他们因为现实中得不到心爱的人,不得不做出网上四处寻找对方点点滴滴信息的行为,会互相交换心得,抚慰情绪,交流技术。当然,小组成员也有十几个人把“跟踪”扩展到了网络之外。不过暂且看来,没太疯狂的。

  张一朵在小主群聊里发出了求助:9月3日附近,北枳咖啡馆附近发生过一次车祸,似乎是杀人未遂。谁的触角在那边?

  很快,有一个叫“敷敷大睡睡不着”的男孩私信了她:“乱码,你先撤回群内消息,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两个人约在了北枳咖啡店见面。

  “敷敷大睡睡不着”的女神,就住在北枳咖啡店附近的老街。她是个古琴老师,才27、8岁,典型黑长直校花范儿,在老街租了一个二层房子做古琴教师。“敷敷大睡睡不着”那几天正在斜对面偷拍她,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到根本没注意过什么车祸、什么奔逃的男人的发生或者存在。可是,在一张女神古琴老师很美的照片里,二楼窗子是关着的,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原因,有一个反射的影子——一个明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高大男性在奔跑,黑裤子,黑色帽衫,一切混沌着,看不清脸。

  “但是,”敷敷大睡睡不着胖胖的手指指了指照片,“他这双鞋是限量版。好巧不巧的是,我室友竞拍失败,和我唠叨了几个月,所以,别说糊成这样,烧成灰我都认识。只要找他帮忙,找到买家问问谁买了鞋,就行了。”

  张一朵立即像未来赵耀汇报。未来赵耀从和克里斯的会议中抽身了几秒钟,赞赏了她,依然让她出面处理一切,嘱咐她注意安全,尤其是不能说出自己来。

  那双鞋的买家信息在“敷敷大睡睡不着”的哥们磨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得到了,他叫杜建,在一家拖车公司上班,是个小头目。张一朵由“敷敷大睡睡不着”陪伴,来到了拖车公司,一眼看见警花形象代言人一般的卓然站在那里。张一朵看到对方的脸色,拔腿就跑,被卓然在20米之内抓了个正着。

  卓然,也是打了几个小时电话,几乎是有点幸运的查到了这家拖车公司的9月3日的出车记录。她也没有难为张一朵和那个胖胖的、内向的男孩,“调查是吧?喜欢调查?替人调查?有调查能力?那么,先一起进去查。查完这家公司,我再查你们。”

  “警察姐姐,您不用一整个公司都查,查查一个叫杜建的就行。”张一朵拼命笑着,和男网友一起尽量乖巧、尽量正常地跟随卓然进去。她发短信问未来赵耀一会儿怎么编故事,未来赵耀指示她把一切扣在“敷敷大睡睡不着”身上。

  张一朵叹口气,心里说:“帅气的人总是自私的。”她偷偷和“敷敷大睡睡不着”发着微信,这可怜的男孩居然同意了,两个人在卓然问询的时候,达成了“串供”。这就是无私奉献绝望爱着的善良的跟踪狂们的付出精神。

  杜建对警察来找自己好像并不吃惊,他承认自己接受了一大笔现金,先是提供了一辆几乎报废、但是还能开的车,又负责拖车。对方是个很奇怪的人:“说中文的感觉就像老外。”

  “老外?”卓然的确很吃惊。

  “我是在走夜路回家的时候被他叫住的,他不让我回头,说实话挺吓人的。就是能感觉到他个子很高。我同意了之后,他又加价要了我的鞋。我觉得,怎么说呢,挺刺激的,又挺吓人的,还有钱给,就都同意了。”

  杜建和这个人一直是现金交易,但是非接触交易。

  “那他如果撞死了人你也不在乎吗?”卓然对杜建进行了批评教育。

  “他也没说要去撞人啊。总之,我不管是违反了什么法律,我跟你回公安局,你们惩罚我就是了。”

  卓然有些无语,她叮嘱杜建保持开机,不要随便离开B市,并且注意自身安全,然后走出拖车公司。卓然说要请大家喝杯奶茶,在张一朵和“敷敷大睡不着”刚刚觉得一切结束了的时候,发起了攻击:“觉得没事了是吧?”

  “不不不,有事,我交代。”敷敷大睡睡不着怯怯地举起了一只手。

  “我不想听。——别以为你们拿手机串供我看不见。”卓然充满威严地扫视着两个人,“还是大学生吗?研究生?小心我去你们学校领导那里给你们告上一状。这样吧,我暂时不问,是谁指示的你们,我工作忙得很,给你们一个机会将功补过。”

  “没谁指示我们,我们就是宅男宅女,跟踪狂。”两个人跟合唱一样。

  卓然故意顿了顿,张一朵很难判断她是否信了刚才的话:“9月3日,差点遭遇车祸的人有两个,王柴,从我们公安局出发,沈若,从伊娜书店出发,我负责王柴,你们负责沈若这条路线,一定有人在关注他们的行踪。把电话号码留给我。”

  任务分配下来了。结果,有调查成果的人,居然是张一朵。她拿着未来赵耀的尚方宝剑找到了药店售货员大姐,得到了准确情报。

  那几天,有个穿着黑色帽衫的高个子男人,带着口罩,穿着球鞋,躲着摄像头呆着。

  柏林。沈若与赵耀应约陪伴higari去恩佐工作的警局。上车不久,沈若收到了未来赵耀的短信,而现在赵耀收到了卓然的结论:9月3日那场车祸的目标受害者,不是王柴,是沈若。

  动机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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