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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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粽子每次采访必cue技术员,我宣布他俩锁了】

【毕竟他们可是有床戏的xd】

【提到技术员,粽子耳朵都红了】

【真的!他俩刚刚是不是在后台啪啪啪了!我说怎么粽子一来脸就有点红!】

【粽:跳舞热的,谢谢】

【逗谁呢,距离你跳舞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这大冬天的还热呢?】

【他俩刚才铁定见面了!至少是亲亲!】

【主持人太懂了!都给我磕!】

【哈哈哈哈好官方,这就是欲盖弥彰吗,爱了爱了】

【粽你好假!普通同事相处半年没这么生疏,你根本不会装!越掩盖我越信你俩有一腿!】

【我就喜欢这种隐晦的爱意】

【心理学学生表示粽子各个小表情看起来真的很心虚】

【是的!前面的话题他都游刃有余,一提技术员他立刻眼神躲闪!】

【私下里很合得来——哪里合得来?】

【身体合得来(bushi)我爱体型差!】

【哈哈哈明明我们粽也有一米八,但是在影帝面前真的好娇小】

【别人看技术员:高冷冰山男神,粽看技术员:他脾气好】

【一起打游戏吃饭,一起doi】

【哎哟主持人可别问了,粽子耳朵都要冒烟了】

【哈哈哈技术员好相处肯定是区别对待啊,别人评价他最多会说疏离有礼貌】

【笑死,不让提,这是恼羞成怒吗粽子?】

【粽子你害羞就害羞怎么还怼主持人呢,主持人多委屈啊哈哈哈哈】

【cp粉真的疯魔,他俩怎么可能关系好?一个实力派一个花瓶】

【笑死,更配了】

【是想说技术员看不起粽吗?然而上次采访技术员看粽的眼神含情脉脉呢】

【嘿嘿嘿我偏要说,圆粽锁死圆粽锁死圆粽锁死】

【前面那个是影帝毒唯吧?你骂一次仲钦他俩doi一百次哦】

【他俩就是do过(确信】

【谁不爱美人呢】

【烦死了天天花瓶花瓶,梁导接受采访的时候都说了仲钦是他见过最有灵气的演员,你那么懂不如你也去当导演呗】

【姐妹别气,磕cp不快乐吗】

【唉只能说颜值掩盖了他的实力】

【圈地自萌不懂吗?】

【我们只在粽子提到技术员的时候刷弹幕这还不算圈地自萌?】

【哈哈哈毒唯反买,他俩szd】

【我一个去片场探班的姐妹说影帝中午就没拍戏了,猜猜他现在在哪儿?】

【在和粽子doi,保真,我在床底听见的】

【说实话,我觉得我们没乱磕,刚刚特地拖回去看了一下,粽子补妆了,而且口红色号不一样】

【先前的口红被技术员舔了,一定是!】

【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他嘴有点肿】

【我也觉得!影帝你好凶!怎么给他亲肿了!】

【嘴给他亲肿←原来这句不是说说,看到真的了】

【头发也乱了,肯定是车震的时候弄乱的】

【草!你们好会想,赶紧去写同人文!】

【救命!你们都是显微镜成精吗!】

【脑补了一下画面我现在整个人兴奋得原地升天】

【他俩啥也不做站在一起就性张力爆棚,不得不说梁导真的会选人,太绝了这对!】

【以前没搭的时候就很多拉郎视频了,不管是人设还是颜值都太他妈登对了!】

【什么拉郎!】

【某站搜“圆粽”,你值得拥有】

【刚从拉郎视频过来,好带感好带感好带感】

【吸溜吸溜颜狗盛宴】

【谢谢安利!我没了我没了我没了】

【已经开始期待二搭了!】

【ksl】

仲钦面红耳赤地把平板扣下来, 心惊胆战道:“他们怎么每次都猜那么准?我都那样了……我还以为这里弹幕会是我俩粉丝吵架……”

“神态动作骗不了人。”季舒远摸了摸他的耳朵,“何况就算是假的,只要他们想, 也能把事情美化成真的。”

顿了顿, 他道:“放心, 我的影迷从不吵架, 说你不好的应该不是我影迷。”

仲钦看他一眼:“你内涵谁呢?”

“群体性质不一样。”季舒远笑了笑, “没有别的意思。”

仲钦哼了声,转过身抱住他, 安静一会儿,突然叹气道:“我觉得刘明旭现在可能正在骂我。”

季舒远有一下没一下地挠他的头发:“骂你什么?”

“骂我污染了你。”仲钦抬起头, 下巴抵在他胸前, “电影都还没杀青呢,我们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网上连路透都找不到一个,就这种情况, cp粉居然已经有些规模了……等到电影上映,那还得了?”

“这是之前就可以预见的。”季舒远说,“你没看过我们的拉郎视频?”

“……什么?”仲钦摇头,“我没看过——你看过?”

“嗯,前段时间……”季舒远喉结滚了下, 笑道, “随便看了看, 才知道很早以前我们的拉郎视频就已经数不胜数,而且播放量都不低。”

“为什么啊?”仲钦说着就要拿平板去看,“我俩以前毫无交集吧?”

“嗯。”季舒远说,“因为相配。”

“……”仲钦手指一顿。

季舒远覆上他的手背, 捏了捏漂亮的指节,补充道:“各方面。”

仲钦放下平板。

季舒远:“怎么?”

“没怎么,不想看了,反正就那么回事。”仲钦神色自若道,“什么视频能有我俩现在这样劲爆。”

“也是。”季舒远关掉灯躺下来,在他腰上拍了拍,“时间不早了,睡吧。”

仲钦在他怀里拱了拱,微微仰头,嘴唇蹭到他的喉结,轻声问:“你明天机票买了吗?”

“没买。”季舒远道,“等你一起。”

“我们不能一起。”仲钦感受到他说话时喉结的震动,“我的行程是公开的,明天会有粉丝送机。”

“走vip通道。”

“也不行。”仲钦说,“我私生很多,有可能会被跟机。”

季舒远皱眉:“这东西不能控制?”

“很难。”

“你想怎么办?”

“你先走。”仲钦张嘴轻轻含住他的喉结,说话声变得有些模糊,“我看了一下,航班不是很多,你坐中午那趟走吧,我……”

季舒远被勾得心猿意马,哪还有心思跟他商量航班,捏住他下巴打断道:“今晚不想睡觉了?”

“……嗯。”

仲钦仰起头,夜色里依然能看见他眼睛里盈满水润的亮色,也不知是从哪儿摘来的光。

“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他有些急切地攀上季舒远的脖子,“听说拍外景的地方没有酒店,我们大概率只能住帐篷或者临时板房……以后没有机会了,季老师……”

季舒远没答话。

半晌,他将人往上提了提,翻身压在身下,附在对方耳边道:“今天那个舞,再给我跳一次。”

仲钦愣住:“……什么?”

“现场只看了背面,有些遗憾。”季舒远道,“既然没觉得累,再跳一次给我看看,嗯?”

以仲钦的懒劲儿,若是以前,躺在床上还要让他起来跳舞,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但是今天他只犹豫了几秒,便点头应道:“好。”

季舒远打开灯。

仲钦爬下床,光脚站在地毯上:“那我就穿睡衣跳了?”

季舒远勾唇:“也可以不穿。”

“……”

仲钦瞪他一眼,没理会这话,穿着睡衣跳了一段高潮部分的舞。

他没打算跳全,刚洗了澡,不想弄出一身臭汗。

而且估计季舒远也不是真想欣赏舞蹈,只是单纯想了却一个遗憾,或者是想增添一点什么情趣……

仲钦一边走神一边跳,到某个下腰坠地的动作时,他刚弯下腰,宽松的睡衣垂下来露出肚皮,人还没来得及坠地,突然被一手伸过来,从腰后勾住了。

季舒远垂首吻他,很轻易地将他单手抱起来放在床边,随后握住他脚踝将他双足带进怀里:“冷不冷?”

“……还好,有暖气。”仲钦曲腿想把脚抽出来,没能如愿,自己反被弹回的力道撞倒在床上,“你……行了,我不冷。”

季舒远仍不松手,压着他几乎将人对折,夸奖道:“这么软。”

“这算什么。”仲钦连气都没多喘一下,“你松开,我还能劈一字马。”

季舒远笑起来:“留着下次再看。”

“哪有……”

仲钦本想说哪有下次,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来。

季舒远好像没听见他刚刚脱口的两个字,神情不变地俯下身吻他,手在他腰上揉了一把:“其实还是后面看起来更明显。”

仲钦没懂:“什么?”

“这里,”季舒远说,“很会扭。”

“……”仲钦无声地吞了口唾沫。

“这个动作,我看别人跳的时候都会把背部面向观众,你怎么没有?”

这类扭腰的动作,确实是后面看起来更加有美感,腰臀胯几个部位的曲线从前面看并不那么明显。

所以一般跳舞有这样的动作时都会转身,如果是女爱豆,很可能服装上也会有设计,穿一些露腰的短上衣之类。

“不符合人设。”仲钦说,“过于性感了。”

“那正好,”季舒远乐见其成,“只便宜我一个人。”

仲钦反驳:“怎么就便宜你一个人了?后台那么多人呢……”

“他们都忙着工作,”季舒远说,“没空观察你。”

“那还有邓琪呢?”

“她不算。”

“为什么?”

“她不觊觎你。”

“所以你……”

“我觊觎你。”季舒远重重舔他的唇,声音微哑地说,“我觊觎你,卷卷。”

更深夜静,两人却都没有睡意。

季舒远的每个动作都在他紧绷的理智边缘,仲钦却并未叫疼。

房间内弥漫着临近离别的浓重气息,人却愈加放纵。

仲钦嗓子已经涩得发不出声,用眼神也要给予回应。

季舒远怕自己再被他这样看一眼真会忍不住伤到他,干脆将人翻了过去,捂住眼睛,不让他过分勾引。

身后拇指大的烫伤疤痕格外瞩目,季舒远俯身舐过去,但那疤痕经年日久,不管怎么用力,也无法将它擦去。

仲钦察觉到他的动作,抬手捂住那处,艰难发声道:“别、别管它……”

“嗯。”

季舒远从身后抱住他,将人严丝合缝地贴进怀里,亲了亲他汗湿的脸。

床头上的小闹钟任劳任怨地计着时,秒针走动发出轻微的嚓声,原本在静夜里十分明显,此刻却被更疾更重的声音掩盖过去。

卧室灯光偏黄,自仲钦跳舞之时就一直开着,将室内晕染上一层暖意。

床边地毯只有三只拖鞋,还有一只不知被踢到了哪儿。

过长而垂下的床单震荡不止,有人精力十足,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深蓝色的枕巾上偶尔有汗珠或泪水滚落,将颜色浸得更深。

仲钦神志里一片模糊,几乎快晕过去。

被抱进浴室时,他抬眼朝窗外看去,已是天光渐明。

……这疯子,竟然真的一夜没停。

神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哪儿来那么多精力。

仲钦实在被折腾得太狠,沾床就睡,中途季舒远离开他也没醒。

一觉起来已经下午,窗帘拉得很严,屋内还保持着昏暗。

仲钦睁开眼回了会儿神,第一反应是拿起手机。

季舒远中午给他发了消息,说已经在机场了。

仲钦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估计季舒远已经下了飞机,正在去往片场的路上。

刚回完消息,旁边蓦然传来揶揄的声音:“影帝真够厉害的啊。”

“……”仲钦费力抬起手打开床头灯,看清坐在床边的人,“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崔正谦抱着像长在他身上一样的笔记本电脑,一边打字一边还能分心跟仲钦聊天,“两个助理在冯琴那儿听训,我过来守你一会儿。”

“听什么训?”

仲钦将几个枕头叠高,尝试着坐起来。

然而刚坐了不到三秒他就觉得腰酸背痛,某个地方尤其难受,只好放弃挣扎,重新躺回去。

“你和季舒远都搞一起那么久了冯琴才知道,可见俩助理对你死心塌地,当然得教训教训——你快别折腾了。”崔正谦瞟他一眼,啧啧道,“两个人都不懂事,明天就要拍戏,今天居然搞这么狠,也不悠着点儿。”

“分手炮。”仲钦说,“狠一点理所应当。”

“怎么就分手炮了?”崔正谦拧眉,“他敢不要你?”

“……不是。”沉默片刻,仲钦声音变低,“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只是为了入戏。”

“谁说好的?”崔正谦问,“你说好的还是他说好的?”

“当然是两个人都说好了。”

“那也是当时说好的。”崔正谦道,“现在呢,你俩还这么认为?”

“不然呢?”仲钦有些困惑,“说好了就是说好了,怎么可能改变?”

“为什么不可能?”崔正谦瞪眼,“两人睡出感情了正式确立关系不是理所应当么?”

“就是不可能。”仲钦摇头,“我和他本来就是因为入戏才在一起,真有什么感情肯定也是错觉,是误把角色感情当成自己的感情了。”

崔正谦嗤了一声:“你那角色有感情很正常,他那角色有什么感情?”

“他一直觉得姜煜对施淮安是有感情的。”

“难道不是他对你有了感情所以才那样说?”

“怎么会?”仲钦坚决否定道,“我们俩是先认知角色,之后才认知彼此。如果有感情,肯定是先从角色感情里分离出来的。”

“……”崔正谦觉得无语,“死脑筋……随便你!”

“你有点奇怪啊崔总。”仲钦撑着脑袋看他,“作为星朗老总,你应该非常反对我谈恋爱吧?更何况还是跟一个男人。”

“在星朗老总之前,我首先是你的朋友。”崔正谦说着伸手指他,威胁道,“你最好别说什么让我发火的话。”

仲钦闭上嘴。

半晌,他道:“既然是我的朋友,就更应该劝我早点脱身。”

“怎么?”崔正谦好奇道,“你觉得季舒远会渣你?”

“我倒不怀疑他的人品。”仲钦说,“但是强行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绑在身边,结局显而易见会是悲剧。”

“你又知道他不爱你了。”

“他从来没说过这类话啊。”仲钦想了想,“我觉得比起爱我,他可能更喜欢睡我。”

“这倒是。”崔正谦赞同地颔首,“搁谁谁不喜欢?我也馋。”

“……”仲钦抓起手机,“我录音发给宋决明了。”

“随便发,反正他压根儿不在意我想睡谁,”崔正谦半点不紧张,摆摆手说,“他只在意谁想睡我。”

“无聊。”仲钦扔掉手机。

“唉,说真的,真想问问季舒远,睡这么漂亮个大美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崔正谦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肯定爽爆了。”

“……”仲钦咬牙,“请问您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我朋友的?”

“过个嘴瘾嘛。”崔正谦玩笑道,“毕竟是我曾经求而不得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嫉妒。”

“以后请崔总不要再来守我了。”仲钦翻了个白眼,“我怕你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天地良心!”崔正谦双手将键盘敲得啪啪响,“我连根头发丝儿也没碰你!”

仲钦累得要死,不想跟他聊废话,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崔正谦忍了不到十分钟,还是没忍住,问道:“真要分啊?”

“也不算分。”睡了那么久,仲钦其实已经不困,只觉得没力气,说话也懒洋洋的,“都没在一起,怎么能算分?最多就是结束p友关系吧。”

“你俩聊过没有?季舒远也这么说?”

仲钦想起昨晚自己说那是最后一次的时候,季舒远并没有反驳,便点点头道:“聊过,我们应该意见一致吧。”

“那以后你要是欲求不满找谁去?”崔正谦感叹道,“一1难求啊我的宝,真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滚!你才欲求不满!”

“我说真的呢。”

仲钦懒得理他。

崔正谦盯着他,突然猥琐地笑了起来:“哎呀也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要什么道具没有?改天哥哥送你一箱。”

“放你的屁。”仲钦没好气道,“跟谁自称哥哥呢?”

“哟,变成专属昵称了是吧?”崔正谦调侃道,“以前这么说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真烦死了!”

仲钦抓起手机给宋决明拨电话,刚接通就嚷道:“明哥你到底行不行啊?能不能管好自己的人?没事儿别让他跑我这儿来发骚行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按免提。”

仲钦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

崔正谦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看起来丝毫不害怕。

“怎么,昨晚的担心都白费了?”宋决明说,“有些人就是分不清好赖话,不值得。”

仲钦一听就火了:“你骂谁呢!”

崔正谦大笑几声,也跟着阴阳怪气:“唉,我说也是呢,下次我还是在聪明人面前做吕洞宾吧,干吗没事儿跑这儿来让狗咬?”

宋决明在电话那头闷笑。

仲钦气得快爆炸,抬手把电话摁断,一骨碌爬下床去拽崔正谦:“滚滚滚!”

他平时力气大,然而被折腾一晚上之后手都是软的,哪还拽得动人。

崔正谦纹丝不动地端坐在椅子里,得意道:“就是不长记性,每次吵架都说要告状——也不想想,那是我老攻不是你老攻,你找他,他能帮你?”

“……”

仲钦气死了。

崔正谦用眼神挑衅他:“有本事你也找你老攻去呗。”

“……真没骨气!”仲钦踢他一脚,“都是男人,还动不动找老攻,短自己志气!”

崔正谦:“说得好像是我告的状。”

“……”

“自从跟了季舒远,人都变软了,逗起来还挺好玩儿。”崔正谦笑着在他下巴底下挠了挠,“怎么不说话,以前吵架都是我输,你的嚣张气儿呢?”

仲钦拍开他的手,重新蜷回床上:“懒得跟你吵,没意思。”

“是啊,以前我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你觉得没意思,也不可能真的给宋决明打电话告状——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儿,真是死气沉沉的。”崔正谦点点头,“现在挺好,会生气,有活力了。”

仲钦没说话。

“知道你为什么怼不过我吗?”

仲钦瞥他。

“因为你气短。”崔正谦说,“还没怎么着呢,你已经先委屈了。别人成双成对的,你明明也有,却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装腔作势,所以憋闷,是不是?”

“你放屁。”仲钦说,“我一个人也挺好。”

“你以前是没感受过那滋味,所以觉得一个人也挺好,别人撒狗粮都撒不到你那儿去,现在不一样,你就是变得脆弱了。”崔正谦啧啧道,“季舒远脾气肯定特别好吧?真能忍,你这种小刺猬也能被他养成顺毛的。”

“……”

“舍得吗?”崔正谦还在煽风点火,“可再找不到下一个这么好脾气的了。”

“……”

仲钦觉得他再说两句自己可能得哭,干脆背过身,拉起被子罩在头顶,隔绝一切声音。

——所以才更要下定决心离开。

他在心里想,早就知道在季舒远身边待久了会腐蚀人心智,只是没想到会腐蚀得这么厉害。

温柔乡才是无形的杀人刀,人在里面待得久了,就会忘记穿上铠甲是什么滋味。

以前他刀枪不入,一箭穿心也不见得会皱眉头。

现在崔正谦拿根针都能把他扎得想哭。

因为以前哭起来没人疼。

后来他体会过稍微打个寒颤就会立即被抱进怀里的关切,才会变得这样弱不禁风。

肯定还是因为太入戏了。

仲钦想道:这一定是施淮安的移情。

否则单凭自己,明明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哪会这么依赖某个人。

他都独自闯荡二十多年了,比季舒远更加温柔的也不是没有。

但他一向烂心烂肺,不讲道义,也没什么好品德,上一秒笑嘻嘻接受别人的好意,下一秒就能把别人的赠予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胡思乱想中,仲钦恍惚又要入睡,侧脸却猝不及防挨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他猛地掀开被子,抬眼对上崔正谦的脸——这人正俯身往自己耳朵底下塞什么东西。

仲钦反应片刻才辨清,那是自己的手机。

“喂?”听筒里传出一道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声音,他昨晚听了一整夜。

“季……”仲钦开口,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立刻闭嘴噤声。

但这短短一瞬仍被季舒远敏锐地察觉到。

“怎么了?”他问,“声音有点哑,发烧了?”

“……没。”仲钦狠狠瞪了崔正谦一眼,捂住话筒清了清嗓,才继续说,“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到片场了吗?那边环境怎么样?”

“还行,搭了临时板房,十个人一屋,睡上下铺。”顿了顿,季舒远说,“我和你一个床,你喜欢上铺还是下铺?”

“这么巧?”仲钦笑着问,“季老师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

“没使什么手段,先到先得,帮你占了个位。”电话那头有点吵,季舒远似乎在走路,没多久环境稍微安静了一些,但他仍然压着声音,很温和地问,“你还没说,喜欢上铺还是下铺?”

“上铺懒得爬,下铺又容易被人看。”仲钦为难道,“好难选。”

“那就睡上铺。”季舒远说,“我抱你上去。”

“十个人一间房,你怎么抱?”

“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

说着,季舒远将声音压得更低了点,问道:“今天起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

“那就好。”季舒远说,“你那趟航班应该是晚上九点到,我来机场接你。”

“不用,我自己……”

“我想来。”季舒远打断他,“这边开车要走一个多小时山路,路不太平,你自己坐车难受。”

“……”

仲钦说不出话,心里涩得厉害。

半晌,他低低应了个“嗯”,逃也似的挂掉了电话。

“嗐,这可怎么办?”旁边崔正谦听了全程,幸灾乐祸地笑,“谁见过这么体贴的男人?神仙下凡也得栽。我们小粽子也爬不起来了是不是?”

“……”仲钦攥紧手机藏进被窝里,“你怎么还没滚。”

“小没良心,我还能害你?这不是知道你快杀青了铁定要跟人掰,特地过来劝你么?”崔正谦将被子扯开一点,语重心长地说,“虽然我之前是在背后说过季舒远坏话,但我就是酸几句。平心而论他真不错,家世人品都挑不出毛病,最重要的是以前没有任何情感纠葛——男人对初恋一般都很难割舍,他不会轻易离开你。”

“关你屁事。”仲钦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查他了?”

“你觉得呢?”崔正谦说,“我能随便把什么人安排在你房间对面?”

“……”仲钦沉下脸,“崔总,你到底为什么管我这么多?”

“行,你不信我对你真挚的友情,总该信一个商人对利益的追求吧?”崔正谦笑道,“毕竟是我星朗最有价值的摇钱树,我不喜欢你那么无欲无求的样子,怕你哪天绷不住跑了或者死了,所以想找个人拴住你——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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