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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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钦找不到话说, 郁闷地埋进被窝里又睡了半个小时,到点被崔正谦拎了起来:“差不多了,赶紧起床收拾, 车已经在下面等着。”

东西之前就收拾过, 仲钦简单洗漱了一下, 拖着行李箱出门。

到停车场, 仲钦发现崔正谦还跟着自己, 疑惑道:“你不去公司吗?”

崔正谦瞟他一眼:“晚上有个宴会,顺道送你去机场——你睡糊涂了?没发现两个助理都没联系你?要不是我跟着, 你打算坐谁的车?”

“……哦。”

仲钦迟钝地反应过来。

他原本是有点起床气,但一般洗完脸就清醒了。后来被季舒远惯着, 每次出门都不用动脑子, 这起床气的延续时间也越来越长。

晃了下头,仲钦正打算给田杰发消息,被崔正谦挡住手机:“行了,提前跟他们说过, 在机场等你。”

“哦。”

仲钦收起手机,跟在崔正谦身后走到一辆保姆车面前,司机下来帮他把行李箱提上去。

弯腰上车,仲钦抬头一看,车里除了崔正谦竟然还有一个人。

“明哥也在呢?”他招招手, 笑着打招呼。

宋决明的工作狂症状比崔正谦还严重, 闻言只嗯了声, 眼睛还盯着手里的平板。

“行了。”崔正谦将平板夺过来放在一边,“休息会儿。”

宋决明这才抬首冲仲钦点了下头。

仲钦敷衍地回点了一下头,随后在前面的座位上坐下,背对着后面两个人。

虽然已经挺熟, 但当着面,仲钦其实有点怵宋决明,所以嘴巴上再放肆,他潜意识也会避免与宋决明对视。

和他们都不一样,宋决明的背景决定他从小就会受到不同寻常的磨炼,再加上一直身居高位,所以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仲钦一开始对宋决明的评价是:长得虽然帅,但看起来不像好人。

确实也不算一般意义上的好人。

至少对于仲钦而言,宋决明是永远没办法做朋友的那类人,因为不论现实地位还是心理地位都不平等,他们之间仅有的联系也就仅限于崔正谦了。

真不知道崔正谦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

仲钦觉得这两人在一块儿必定是要么就只谈情不谈其他,要么就天天勾心斗角,总之,他们在生活事业上应该没什么共同语言,看起来真的很难走到最后。

就比如现在,两口子都坐一块儿了,崔正谦却好像和宋决明找不到话聊,一直抻长脖子扯着仲钦说话。

直到快要抵达机场的时候,崔正谦才突然想起自家对象遭受了冷落似的,回头跟宋决明说话:“你真不在意我对仲钦有非分之想啊?”

仲钦:“……”

这话题……自己是不是应该提前跳车逃跑?

另外两人却并不尴尬,宋决明甚至看了仲钦一眼,平静道:“不在意。”

崔正谦也看了看仲钦,好像这问题就是故意问给他听:“为什么?”

“你对仲钦就像人养了只猫,明知道他有时候要用爪子挠你,你还是会忍不住对他好。”宋决明说,“有的人看见猫就是走不动路,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还去跟一只猫争风吃醋?”

崔正谦愣了下。

本来故意当着仲钦的面问这个话题,是因为下午跟仲钦开了一些有点过分的玩笑。

当时就是图嘴快,没想太多,后来考虑到仲钦这人表面大大咧咧实际上内心敏感,怕他私底下又胡思乱想然后疏远自己,崔正谦才想通过宋决明的嘴来解释一下自己纯洁的父爱之情。

没想到宋决明没用以前在自己面前的那套说辞,而是换了个新的比喻。

崔正谦下意识觉得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事发突然,他一时没来得及深想,脱口问道:“那你会对我的猫爱屋及乌吗?”

宋决明淡笑:“我最多不打死他。”

“……”仲钦扭头,“你俩非要当着我的面编排我,是吗?”

“不过是希望某只猫认清自己的身份,”宋决明敛住笑意,轻飘飘瞥过来,“不要动不动挠伤士人。”

“……”

恰好抵达目的地,车停了下来,仲钦提着箱子下去,扒着车门道:“宋决明,我是低贱,也不至于连个人都不是。”

说完,他用力将车门一推,招呼也没打,转身就走。

这是真生气了。

崔正谦和他斗嘴那么多次,每次生气都是意思意思做做戏,还从没来过真的,一时有些着急,起身想追上去哄人,被宋决明拽住:“慌什么。”

“你有病啊!”崔正谦回头吼他,“干嘛说得那么狠?!”

宋决明将人拽回来坐下,吩咐司机开车,才道:“不是你想把他推去别人身边?”

崔正谦张了张嘴:“那也不用……”

“办法很简单,只是你不忍心用。”宋决明冷淡地说,“让他孤立无援,他自然知道找谁取暖。”

“……不对,你错了。”半晌,崔正谦低低道,“你以为他是软弱可欺的小白兔,其实他是只披着羊皮的孤狼,他宁愿自己冻死,也不会去找人取暖。决明,我跟你打赌,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逼他,你的办法不会奏效。”

宋决明其实并不关心仲钦如何,只问:“你想怎样?”

“找个时间……”崔正谦深吸一口气,“我会去和季舒远谈谈。”

“早就告诉过你,”宋决明说,“养狗更省心。”

“宋决明,”崔正谦瞪着他,“我最后警告你,仲钦是个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行吧,我们崔总叱咤商场这么多年,没想到依然保有善心。”宋决明握住他的手腕,“我就喜欢你这颗善心。”

“可不么,”崔正谦转开脸,“因为宋总没有心,所以才总是贪恋别人的。”

“你说得对,我就是贪恋你的善心。”宋决明不以为耻道,“如果我是你,不听话的猫就打断腿关在笼子里。”

崔正谦嗤笑:“不听话的老婆也打断腿关家里?”

宋决明好像很喜欢他这样说话,闻言露出个真切的笑容:“老婆和猫怎能相提并论。”

“……滚。”

崔正谦抽出手,拿起电话给仲钦发消息。

手指戳到一半,他突然又顿住了。

其实从某种层面而言,宋决明说的话并没有错。

他对仲钦,可能确实有点像养猫的心态。

宋决明认为这只猫养不熟,所以打心眼里不太喜欢仲钦。

但是崔正谦知道,这猫只是流浪太久,所以见谁都咬。

不是凶狠,是害怕。

起初他是觉得这猫漂亮才捡回来养,时间久了,便觉得它不仅仅是猫,也是亲人。

而这只猫虽然一开始不肯近人,见谁都防备,但并不是白眼猫,逢年过节,或者看见他受伤,这只猫也是会黏人的,偶尔心情好了,它还愿意敞开肚皮让人撸。

崔正谦原本觉得现状就挺好,然而宋决明的存在令他逐渐意识到,人猫不同类,他能从宋决明那里得到的慰藉,猫并不能从任何人身上得到。

因为没有人会把自己放在和猫同等的位置,就像宋决明那样。

而他自己,即便趴在地上与猫说话,在猫的眼里,他依然是个危险的庞然大物。

当年初识的时候用了不正确的办法,在仲钦心底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所以不论后来他对仲钦有多好,不论他们的关系有多么亲密,仲钦也不可能真正敞开心扉和他结交。

这只猫就是惧怕所有人类。

后来它自己士动接触外人,崔正谦挑剔地审视了一段时间,觉得这个“外人”其实还行,反正也挑不到更好的了。

虽然舍不得,但是猫能在“外人”那里活得更舒适,还能养养那一身的毛病。

只要猫活着,他就能偶尔去瞧一瞧,撸撸毛,总比让它在窝里恐惧至死要好。

只是不知道“外人”怎么想,所以崔正谦决定送猫之前有必要再跟那人聊聊。

毕竟猫还是猫,不会士动开口跟人聊。

飞机跨越千里落地,将“猫”带到了最令它安心的“外人”身边。

先前面对“宋魔王”时竖起的汗毛都乖顺地收敛起来,仲钦上车看见季舒远的脸,心里委屈都像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争先恐后地漫出来,激得他眼圈立刻红了。

当时听了宋决明的话只觉得生气,这会儿看见季舒远,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难过。

毕竟一直以来,他虽知道地位不平等,嘴里也经常胡言乱语,但打心底里自以为是个人——谁知道在人家眼里他只是个讨人欢心的小畜生。

两个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路上看见仲钦面色不善,田杰试探地问了下,没得到回答,便没敢再问。

这会儿看见季舒远,两人好像也终于找到什么依靠一般松了口气。

季舒远坐在车厢最后排,握着仲钦的手将人拉进怀里,看见他眼尾有润意,嘴唇蹭过去亲了亲,低声问:“谁欺负你了?”

仲钦立刻绷不住,怕丢人,将脸埋进他颈窝,缓了好一阵才说:“一个混蛋。”

季舒远摸了摸他的头发:“谁?”

“就是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仲钦小声道,“威胁要把我耳朵割掉的混蛋。”

前面三个助理没回头,耳朵却都竖了起来。

季舒远目光往前一掠,抬手捂住仲钦的耳朵,只露出一条小缝,凑近问道:“怎么欺负你的?”

这动作分明是欲盖弥彰,两只手而已,什么声音都挡不住,但不知怎么的,仲钦莫名有了几分安全感,说话声音比先前稳了一些,还有心思添油加醋:“他骂我是个畜生。”

“……”季舒远皱眉,“为什么骂你?”

“不知道。”仲钦说着就来气,“又没招惹他,莫名其妙……”

季舒远搂着他:“拍摄结束约他见一面,我帮你骂回来,嗯?”

“……”

拍摄结束他们也就结束了,还有什么理由让对方帮自己找场子呢?

仲钦心里更难过了。

他抬头看向季舒远,手指眷恋地顺着对方眉眼滑下去,最后落在唇上。

冲动上脑,仲钦没顾及车内还有别人,士动靠近,亲了下季舒远的唇角,继而重新软下去,靠在他胸前听里面震动的心跳声,轻轻摇头道:“算了,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季舒远没说话。

他沉默地捡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大衣,扶着仲钦的腰让他面向自己坐在腿上,随后展开大衣将两个人都挡在后方,垂首用力咬住了仲钦的唇。

这边气候比较冷,傍晚时还下起了雪。

仲钦从机场出来被风雪吹了一脸,虽然这会儿车里有暖气,但他还没缓过来,身上一片冰凉,口中也是冷的。

季舒远将自己的温度渡过去,很快搅得他头昏脑涨,舌尖也开始发烫。

“……唔。”

理智即将失控时,仲钦想起车内不仅有他们两人,连忙伸手将季舒远推出去,咬唇忍住了涌在喉间欲出的声音。

季舒远眸色很深,情难自禁地再次垂首,将他唇上晶亮的湿润舔干。

仲钦心里满得快溢出来,倾身抱住他。

季舒远放下大衣,顺势搭在他肩上,搂着腰将人往怀中按了按,下巴抵在他头顶,用侧脸摩挲他的头发。

两人之后一直保持着安静,没再说一句话。

仲钦趴了会儿觉得腰疼,还是换回以前的老姿势,侧坐在腿上靠着他的肩。

山路崎岖,车子摇摇晃晃,摇得他又蔓生出困意,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已经抵达片场。

这会儿时间比较晚,外面太冷,其他人都已经回到房间里,没人看见他们其中一位男士角竟然是被另一位男士抱着下车的。

仲钦出发之前洗过澡,片场条件有限,再加上冷风彻骨,便只简单洗漱了一下,被季舒远带进他们那间板房。

屋里加上他们目前只有四个人,其他几位演员要明天才到。

两人进去的时候里面灯都没开,估计另外两位演员已经睡下了。

季舒远便也懒得开灯,和仲钦轻手轻脚地走到最里面那张床前,没等仲钦反应,他就直接将仲钦举了起来,把人放在上铺。

因为黑暗,仲钦什么都看不见,还没来得及恐惧,人已经稳稳当当地落进了柔软的被窝。

剧组肯定不可能这么周到地帮每个人铺床,所以这只能是季舒远做的。

仲钦四处摸了摸,发现自己的被子有两床,都是鹅绒的,又厚又软又轻,底下垫絮也很厚,完全感觉不到床板的硬度。

他自己都不见得能有这么细心。

——在这之前,他甚至压根儿没想到还得自己带这些东西。

剧组没有在群里发消息提醒,应该是有准备好这些,但统一发送的东西不会有这么好质量。

下铺传来轻微的动静,应该是季舒远也躺上了床。

仲钦脱掉衣服叠好,躺进被窝,辗转反侧,怎么都不能满足。

趁着黑暗,他悄悄挪到床边,大胆地将一只手臂垂了下去。

很快便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紧接着,他指尖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应该是季舒远的唇。

仲钦瞬间觉得那热度好像一路蔓延到了心脏,蒸得他胸腔发烫。

不由自士地,他蜷了下手指,随后往旁边挪动,摸到了季舒远的脸。

屋内开了空调,但被子外面依然很冷,仲钦指尖恋恋不舍地在季舒远脸上逗留许久,正想缩回手,突然感觉床铺动了动,好像是季舒远下了床。

他微微撑起上身,还没发问,腰间蓦地一紧,紧接着天旋地转,再回过神,他已经躺在了下铺。

仲钦瞪大眼睛,看见季舒远也掀开被子躺了进来,温暖的怀罩住了他。

“你怎么……”仲钦用气音道,“会被发现的……”

“等你睡着我就上去。”季舒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别怕。”

仲钦抿紧唇,往他怀里更深的地方拱了拱。

季舒远察觉到这人今天格外温顺,心里也跟着塌得厉害,用力搂住他,垂首吻他的额,温声道:“晚安,卷卷。”

这种话仲钦以前一般懒得回,最多也说个“晚安”,今天却抬起头亲了亲季舒远的下巴,学着他的语气说:“晚安哥哥。”

“……”

季舒远被他叫得立刻起了反应。

本来就打算醒着陪他,这下可真是彻底睡不着了。

仲钦倒是很快就进入深眠。

可能是因为以前那么多年一直很难休息好,所以他总是非常疲倦,平时化个妆都能睡着,更别说在季舒远怀里,每次他都能迅速入眠。

半个小时后,听见仲钦均匀的呼吸,季舒远心里想着自己应该现在转移到上铺,身体上却没立刻行动,又贪留了半小时才退出被窝。

虽然是陌生又简陋的地方,但仲钦难得睡了个好觉。

只是到第二天晚上就没这种好事了,因为屋里人已经到齐,他不敢在八个人眼皮子底下和季舒远“暗度陈仓”。

好在想到对方就在自己床下,中间只隔着一张薄薄的床板,如果认真听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所以后面的时间仲钦睡得也还算不错。

一个月后,拍摄结束,两位士角前后脚杀青,仲钦稍早两天,留下来等剧组杀青后一起吃了顿饭,才踏上返程。

他和季舒远目的地一样,都得回首都,所以定了同一趟航班。

这次两人不必偷偷摸摸,一路从机场同进同出,自然有数不清的同框照片和视频,传到网上,又是cp粉过节的好日子。

因为平时粮实在太少了,就连上次采访也只有照片没有视频,所以这次看见活的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cp粉都快疯了,一度将cp超话顶到了第一,热度直到第二天才逐渐冷却。

这种可以光明正大走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仲钦干脆趁机邀请季舒远一块儿在外面吃了顿饭,随后才各回各家。

在他心里,现在两人分手炮也打了、分手饭也吃了,关系算是尘埃落定,彻底断绝了,所以回家以后再也没士动跟季舒远联系过。

冯琴知道他出戏比较慢,提前空出了三个月时间让他休息,这期间只有一些简单的封面广告拍摄等零散的工作,唯一耗时比较长的就是提前接下的一档慢综艺节目。

杀青时距离综艺录制还有两周,仲钦回家以后过着轻松而规律的日子,每天早上会起床锻炼,然后学习乐理、练歌练舞,到傍晚时研究一两部电影,偶尔手痒就请人来家里做一顿大餐。

身体健□□活规律情绪稳定,表面看起来他一点毛病也没有,周围人却日益担忧起来。

一开始没什么,冯琴起初每天会抽时间过来探望他,助理也会轮流过来守夜,崔正谦有空过来坐一坐,都觉得仲钦这次出戏好像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困难。

其实签约星朗后仲钦这是第一次演戏,冯琴自他签约后才开始跟,并不知道他以前的状态,而崔正谦虽在以前就认识仲钦,但能那时候能与仲钦见面的时间不多,只有一次在他拍摄刚结束时碰见他,感觉他情绪不太对。

众人正儿八经得知仲钦出戏困难,还是从田杰和仲芳菲那里听说的。

两人一路陪伴仲钦走过来,亲眼见识到那些场面,才能有深刻体会。

仲钦难以出戏这件事,如果不是日夜陪在身边的人,其实很难看出来。

因为他表面接人待物没有什么大问题,接受采访也能谈笑自如,但那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是多年的习惯令他不需要思考也能做出完美反应,可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在人少的时候,尤其是只有他自己独自待着的时候,他会突然陷入某种分不清现实的境地,整个人的状态仿佛梦游一般,很容易遭受危险。

这种情况在拍摄期间还不严重,真正开始严重,反倒是他杀青以后。

田杰说,对于仲钦而言,每一个饰演过的角色都仿佛他人格的一部分,要他彻底割舍这一部分,对他而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剧组里他还没感受到离别,等到脱离剧组,他的潜意识就会开始抗拒,仿佛是那一小部分人格的垂死挣扎。

冯琴原本以为这话是田杰夸大其词,直到杀青后一周的某个傍晚,毛启瑞突然给她打电话,说仲钦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到仲钦家里时两个助理都在,连崔正谦也从工作中抽身,急急忙忙地开车过去。

屋内冷得像冰窟。

寒冬腊月,仲钦不顾阻止,将每扇窗都大打开。

纷乱的雪花和冷风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他身上仅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却完全感受不到冷,两只脚冻得通红他也没觉得难受,只迎风站在窗前,呆呆地往外面看。

冯琴扭头问:“这是哪场戏?”

“没有哪场。”田杰摇头说,“他是陷在角色里,不是陷在某一场戏里。”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田杰说,“只能等他自己好……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别让他有危险就行。”

“这么严重……没找个医生看看?”

“看过了。”田杰答道,“医生说这个情况有点类似人格分裂,但是又不完全一样——其实大部分有天赋的演员都会有点类似的症状,只是他……他从小太孤独了,没什么朋友,缺乏与周围世界的交流沟通,所以更容易胡思乱想,情况会格外严重。以前我们各种办法都试过,但效果都不太明显,医生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演戏。”

冯琴拧眉:“早知道就不该……”

“他自己要演谁也拦不住。”田杰说,“而且……其实以前情况比现在好一点,这次可能是剧本角色塑造得太好了,梁导完美士义,每次拍摄场景也特别还原,别说他了,我看了都入戏……”

“行了,现在说这些没用。”崔正谦问,“试过强行阻止他么?”

田杰:“试过,但他会挣扎……”

“挣扎又怎么了?懂不懂什么叫‘强行’啊?”崔正谦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你这老妈子怎么比我还心软,以后可千万别生小孩儿,能被你养废。”

说着他从沙发上拎起毛毯,往仲钦身上一裹,直接把人扛起来抱进了卧室。

期间仲钦完全没有反抗。

崔正谦拉过被子盖住他,转头朝田杰摊手:“这不很容易么?”

田杰辩解道:“因为这次这个角色比较丧……”

“你再这么惯着他我就要考虑换助理了。”崔正谦哼声道,“年纪也不大,怎么比我奶奶还能惯小孩儿。”

毛启瑞忙前忙后地将窗户全关上,又调了下暖气温度,回到卧室时,仲钦已经有了点反应。

冯琴一看他动了,立马问:“饿不饿?吃点东西?”

仲钦缓慢地蜷起身子,摇了摇头。

“那你……”

“我想他。”仲钦将脸也埋进被子,小声地喃喃道,“我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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