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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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向来疼爱慕容思烟这个女儿,听闻她变得乖巧懂事,心下十分高兴。而乔贵妃听了乔凝的劝,以自身身体为重,对丽妃之事也没过多在意,乔贵妃本人也没多做追究,又恰逢牡丹花会,昭帝也就下令解了丽妃的禁令。

牡丹花会,是历年皇宫举办的赏花宴。牡丹雍容华贵、富丽端庄,历来有花中之王的美誉。生香绝艳,说不尽、天然富贵。时值春日,牡丹盛开,交错如锦,夺目如霞。正所谓“琴棋书画诗酒花”,花会上,自然少不了弹琴作画、吟诗作对、饮酒赏花。

陆皇后生病,牡丹花会就交由良妃办理。良妃作为主人,自然也是头一个地来到了芳华殿,与之同行的还有四公主慕容初柔。

往年,乔贵妃基本上是不出席这种场合的,今年,贵妃却早早地带着乔凝到了芳华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为什么来了,看来乔贵妃果然是把乔凝这个侄女当闺女在疼爱。那些当家主母们就开始合计,为自己的儿子娶半个公主,岂不是美哉?

良妃早已见识过乔贵妃对乔凝的宠爱,倒也不觉惊讶。慕容初柔在良妃的教导下,向来也是端庄有礼。双方各自见礼,一片和气。

慕容初柔瞧着乔贵妃身后的少女温婉娴静,长相又与乔贵妃颇为相似。朝乔凝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你就是贵妃娘娘的侄女乔凝吧。”

乔凝随即屈膝行礼:“正是臣女,臣女见过良妃娘娘,见过公主。”

慕容初柔看了看良妃,见良妃朝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摆手说道:“乔小姐请起。”

这时,安夫人领着安筱雅等人也前来见礼:“臣妇给两位娘娘请安。”

良妃微笑着虚扶了一把:“嫂嫂不必多礼。”

慕容初柔快步走近,欢脱地说道:“舅母,表姐,你们来啦。”

慕容初柔年纪与安筱雅相仿,又是表姐妹,因而经常在一块儿玩耍,十分熟稔。

“芷芹参见贵妃姑姑,参见良妃娘娘!”乔芷芹看到乔贵妃,立马过来请安。

然而乔贵妃的脸色一僵,这姑娘也太自来熟了吧。虽说是姑侄,但是乔贵妃很少召见娘家人,就连乔芷芹的长相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而且,长辈在说话,乔芷芹一个小小四品官的女儿就这样突兀地插话进来,未免太失礼数了。

良妃、安夫人等人都在心中暗讽。一上来就是贵妃姑姑的叫,叫的这般亲热,唯恐人不知道她是贵妃的侄女。乔贵妃若是看重她,怎么没把她带在身边?说白了,就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利之人!

既是亲戚,乔贵妃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让她下不来台。

面上勉强浮现一丝笑容,说道:“起来吧。”

未免尴尬,乔凝也向乔芷芹行了个福礼,说道:“大姐姐好。”

乔芷芹却显然不领情,淡淡地回道:“三妹妹。”

“怎么就大姐姐一人?祖母、还有母亲、婶婶呢?她们来了吗?”

话一出口,乔芷芹立马就变了脸色,沉声说道:“三妹妹还记得祖母啊?祖母病了,你却待在宫里,都不回来侍奉祖母。祖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乔凝大惊:“祖母病了?凝儿真的不知道啊,没有人对我说过啊!”

乔芷芹讽刺一笑:“你在宫里好吃好喝,自然不知道。”

闻言,乔贵妃脸色一沉,乔凝是自己带进宫的,在宫里好吃好喝?意思是自己也是一样,连自己的母亲病了都不知道,更没有潜人问候一声。

从乔芷芹的一言一行中,乔凝得出的结论就是,根本没有乔芷芹说的那么严重。如果真是卧床不起,乔芷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乔芷芹不懂事,乔老夫人可是个明白人,祖母病中,作为祖母最疼爱的孙女早就应该守在床边侍疾了。

乔凝上前递上茶水给乔贵妃,顺便对她低语:“放心吧,姑姑,祖母没事的。”

良妃在一旁似乎是没关注她们的话,只一味地与安夫人聊天。实际却是在心中暗笑,抚宁侯府的人也不过如此!这位乔家大小姐真是个蠢人!听说乔家的老夫人还把她当个宝,哼!

再看看乔芷芹那脸上的神情,怎么瞒得过见惯戴着面具的人的良妃呢,拙劣的演技!

良妃把视线从抚宁侯府的人处移开,看向自己的女儿。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柔儿虽然柔弱,却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慕容初柔见到自家表姐就满脸喜悦,良妃宠溺地笑道:“一看雅儿来了,瞧把你高兴的!”

“母妃,柔儿想和表姐玩嘛。”慕容初柔摇着良妃的手臂撒娇。

安夫人也笑着说道:“这些孩子自然是喜欢和同龄人相处。雅儿也是一大早就催促着进宫呢。”

良妃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说道:“去玩吧,知道你坐不住。”

慕容初柔看了看良妃,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母妃,柔儿想邀请乔小姐一块儿玩。”

良妃微微一笑,对乔贵妃说道:“贵妃妹妹,两位乔小姐初到皇宫,还没怎么逛过,就让柔儿带着她好好逛逛吧。”

“多谢良妃娘娘和四公主的好意,凝儿,去吧。”乔凝离京太久,对京城里的人和事都不熟悉,几次机会多有接触,乔贵妃也是乐见其成的。

乔芷芹却是脸色一白:明明良妃娘娘说的是我们两人,但是贵妃姑姑却只提了乔凝一人,我才是乔家的大小姐。

不得不说,乔芷芹真的是被乔老夫人惯坏了,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乔家大小姐,不是抚宁侯府的大小姐。不管是身份,还是气度,她都差了乔凝一大截。提及她,也不过是顺便罢了。

乔凝微微一笑:“如此,就麻烦公主了。”

乔芷芹强忍着内心的不甘,笑着说道:“臣女先谢过公主。”

而后,乔凝随着慕容初柔、安筱雅等人逛园子,一路上大多都是慕容初柔和安筱雅在说话,有时候慕容初柔也会指着这盆花是哪里哪里进贡的,那个亭子是什么时候建的等等,像个小主人翁一般。而安筱雅对这些早已熟知,倒没多大兴趣,只说着京城里新发生的趣事。乔芷芹在旁边也时不时地附和着。

乔凝看得出来,慕容初柔虽然热心,但也只是礼貌性的没冷落了自己。相比之下,安筱雅则是有些排斥自己了。慕容初柔与安筱雅是要好的表姐妹,从小玩到大,而自己只是个外人,难免尴尬,但是也不好说离开。

“柔儿妹妹,走了这么久,脚都累了,那边正好是芳菲亭,我们去坐坐吧。”安筱雅提议道。

慕容初柔点了点头:“好吧。”

趁此机会,乔凝赶紧开口:“公主、安小姐、大姐姐,乔凝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品种的花,一时间迷了眼,想再多逛逛,就不和公主去芳菲亭了。”

安筱雅面上拂过一抹快意,算你有自知之明。

“既然乔小姐不累,想再逛逛,那柔儿妹妹你就随她去吧。”

本来慕容初柔还在思索就这样抛下她是不是不妥,但表姐都这样说了,当下也不反对:“好吧。”

芳菲亭中,没了乔凝跟着,安筱雅觉得畅快多了。

“柔儿妹妹,你怎么会突然邀着乔凝呢,我可听说她命数不好。”安筱雅语气里慢慢的不屑。

慕容初柔眨了眨眼睛,无奈地说道:“母妃交代的啊,母妃说柔儿是公主,是宫里的主子,和她交好没坏处,母妃还说了命数那东西不能乱说,还让我不能提这事。”

慕容初柔是良妃唯一的孩子,良妃含辛茹苦把她养大,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而慕容初柔也十分依赖良妃,良妃交代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安筱雅勾唇一笑:“这可不是乱说,他们乔家自己人都说乔夫人生她时,难产了三天三夜才生下来,之后不久,抚宁侯府也差点被削爵,算命大师都说她八字不好,容易带来灾祸。乔凝也就全靠着贵妃的喜爱,不然哪有她的立足之地。”

又说道:“这些事姑姑可能还不清楚,才会让你和她交好。柔儿妹妹,你以后还是少跟她接触为妙。”

乔芷芹连忙附和:“是的是的,公主,我这三妹妹从小大师就给她批过命,确实是不太好。所以祖母才把她送到外面,养在庵堂。本以为在庵堂待着,整日诵经念佛,会有所改观,可是现在看来,没什么效果。祖母如今还在病着呢!”

安筱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乔三小姐不会是,克六亲吧!前几日,贵妃娘娘还晕倒了呢!”

慕容初柔胆小,弱弱地说道:“不会吧,母妃她还让我多和她说说话呢。”

乔芷芹满眼嫉妒,连忙说道:“公主,很多情况良妃娘娘不太了解。臣女是她的大姐,臣女最了解情况了。您要相信臣女啊!”

乔凝就这样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自家人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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