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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烟波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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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日就不必到客栈住了,一会儿天亮了,就直接在我府上做活计吧?”慕秋惜不接她话,开始征求意见道。

  “会不会太赶了?我还没有衣服,还想……”周离似乎有些为难。

  慕秋惜微笑道:“有我们萧公子在,怕啥?”说罢,朝门的方向拍了拍手,萧寒很快便进来啦。

  “别让外人说,是我慕秋惜苛待府中之人!”慕秋惜对萧寒说道。

  “好的,慕兄,请这位姑娘随我来。”

  宛言与周离再次于安福客栈汇合的时候,太阳就快落下山来啦。

  “周离,你明天就要去慕秋惜府上啦,以后咱们就不能天天一处了,不如今晚我们出去玩个痛快吧!”宛言央求道。

  “可慕公子,非要叫我今天去报到,怎么办?”周离无奈道。

  “哎呀,没事儿的,慕秋惜,我了解,他不至于因为这个迁怒你的,我们跟客栈说一声就好了。”宛言依旧大大咧咧的样子,强拉着周离就出门了。

  “宛言,你跟我说说慕秋惜吧!”周离边走边对她说道。

  “要了解他,得去一个地方。我们这里说书的,是从来不讲他的,但有个地方能听到他的事情!”

  “宛言姑娘来了,今日怎么不见申公子与你一起?”店家招呼道。

  “今日申公子有应酬,不得空,我只好带我一位朋友来!”宛言答道。

  “两位姑娘,快请里面坐。”店家诡异地打量着周离,让周离浑身不自在。

  “不必有人伺候,你们都下去吧!”宛言一发话,店家便撤去了。

  许久之后,好戏终于结束。宛言与周离道完别之后,便回自己家了。在回客栈的路上,周离都没有缓过劲儿来,还沉浸在刚刚的故事之中。

  涂嫣本是游丝河画船上的琵琶女,公子见她第一眼,便对她动心不已。因不知其名姓,便日日河上行舟,以图遇之。一连坚持三月余,终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慕秋惜终于得以再见她的那天,她正被画船上的一个听曲儿的老色鬼逼迫用强,险些失身,被慕秋惜救下。

  慕秋惜怕她飘零无主,再被人欺负,便替她赎了身,将她带到自己府上。吩咐众人以小姐身份待之,以“姑娘”二字相称,还给她独门独院,让她居住。

  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府里以女主人自居。慕秋惜也常常教她识文断字,学习诗词,两人常常在各种场合出双入对,真真儿羡煞旁人。

  可令周离不解的是,这么给力,对她宠爱无限的慕秋惜,涂嫣竟然全没有放在心上,她把慕秋惜的那些有头有脸的朋友们,暗送秋波,勾搭了个遍。令她更郁闷的是,即使这些传到慕秋惜耳朵里,慕秋惜依旧对涂嫣如故。

  直到有一天,萧寒回屋看到涂嫣躺在自己床上,去找慕秋惜评理,慕秋惜才真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依旧对涂嫣狠不下心来,但也渐渐冷淡了下来。

  涂嫣觉得丑事儿暴露,慕秋惜已无法指望,便也给自己偷寻下家。谁知,这慕秋惜是个痴情种,冷淡不过几日,就又先低头,对涂嫣再次热络起来了。

  涂嫣怎么样,他都不计较,他只希望涂嫣留在他身边。涂嫣这些日子终于摸明白慕秋惜的路数,也把准了她的脉,于是开始当众宣布主权来啦。

  慕秋惜坐着,她就坐到他腿上,躺在他怀抱里。慕秋惜走着,她就主动挽起他胳膊,靠在他肩头。慕秋惜走在前面,她就从背后抱住他。慕秋惜迎面走来,她就跟他脸贴脸。不管有多少看着,有多少人指指点点。

  慕秋惜已经打定主意娶她了,也开始找先生算日子,定吉时啦。

  可涂嫣可越来越觉得没劲儿,在画船弹琵琶时,多少少年人给自己传递爱意,那会儿自己多风光呢!自从来到这里,被众人捧着追逐着的感觉可是再也没有过了,她很失落。她觉得慕秋惜没有前途,而自己得是天上月来配,他一个凡品,怎得与自己相配?

  一日,花月楼上,歌台暖管,人声鼎沸。慕秋惜宴请宾朋,也携府中众人,包括自己的丫鬟点翠,织锦,凌波,欲晓,伙计们小光,伍孟,刘喜给涂嫣庆祝生辰。正热闹间,有一不速之客闯进来,搅了局。

  素与慕秋惜毫无交集的,牡城守军统领王长钦之子王九逵不请自来,前来贺涂嫣生辰。涂嫣一见王九逵,倒也不意外,反而一个劲儿的抛媚眼。慕秋惜只得重开一个单间,将王九逵安排与自己一桌,离了众人视线,在最高楼处,楼外不远处就是流动的游丝河。

  慕秋惜心知肚明王九逵是个什么货色,就坐定这一会儿,已经朝着涂嫣色咪咪的笑了很久了。还不时打量起座上的点翠,织锦,凌波还有欲晓。而他除了座位上坐着三个貂蝉,身后还站着三个西施。

  他看看身边身后的,再看看对面的,琢磨了老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慕秋惜,你觉得我带来的这几位,比你家的几位如何?”

  慕秋惜实在懒得搭理他,道:“那可不能比,也没法比!”

  王九逵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道:“我觉得你家的更好看!”

  慕秋惜尴尬到无法接话。

  “不如这样,我们来换换口味如何?”王九逵已经越过了慕秋惜的底线了。

  “那就不必了!”慕秋惜拒绝道。

  “你的女人,你肯定已经腻了,我的女人,我也腻了,换一换,彼此尝尝鲜,岂不更好吗?”王九逵继续没脸没皮道。

  “我的女人?你可别胡说!她们其他人都是我府中的下人而已,只有涂嫣才是我深爱的人,而且我即将迎娶她进门!”慕秋惜辟谣道。

  “慕秋惜你装什么圣洁清纯佳公子啊?你跟你家丫鬟们的事儿,牡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九逵终于露出本来面目。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走!”说罢,慕秋惜拉着涂嫣,招呼府中其他人就要往外走。只可惜此时涂嫣心思都在王九逵身上,根本就不起身。两人的脚在桌底下已经是你碰过来,我碰过去了。

  “涂嫣,我们走!”慕秋惜再次拉她,涂嫣仍不起身。

  慕秋惜怒道:“你什么意思?”

  涂嫣婉转说道:“慕公子,我想坐到王公子身边去!”

  “不行,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跟我走!”慕秋惜见软的不行,只得来硬的。

  “哟,这就可笑了,我几时是慕公子的女人了?公子你可不要诬赖我,我们从来没有同床共枕过!”涂嫣突然变了脸一般,慕秋惜被这猝不及防的变脸惊到了。

  “涂嫣,你有没有良心?我待你如何,你摸摸良心问问自己?”慕秋惜心开始痛了起来。

  伙计们已经上来了,慕秋惜让他们强行带有涂嫣,生辰宴全体不欢而散。

  慕秋惜给涂嫣分析了无数遍王九逵其人,家里家外小妾遍地,处处留情,花街柳巷,更是沾染女人无数。只是图一时新鲜,得到了就会再找别的女人。跟着他,得不到好处,更尝不到甜头,日后会有无尽的痛苦。

  涂嫣当晚跪在慕秋惜门前,怨怪慕秋惜耽误自己前程,要折断自己的羽翼,不让自己高飞。

  她盯上了守军统领这个在牡城足以呼风唤雨的位置,而王九逵是守军之子,跟着他必定能呼风唤雨,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一门心思攀高枝,慕秋惜的真心挽留于她没有半点用处,她丝毫不念及,也丝毫不留恋与慕秋惜过往的点滴。

  慕秋惜在屋内,已是伤心落泪,万分难过。任她长跪一夜,他始终没有出来。

  这王九逵,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女人,就像在他心上挠痒痒,他实在忍不了这个,所以他非得想法设法得到他才罢休。这天晚上,想涂嫣,想得他一宿没睡。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准备好聘礼,跑慕秋惜府上提亲来了,说是想即刻就成亲。

  慕秋惜已被涂嫣的绝情之语伤彻了身心,他知涂嫣去意已绝,便不再苦劝。聘礼当作嫁妆,自己又搭了许多,叫萧寒的胭脂铺子也出了很多东西,当下便叫王九逵带走了她。涂嫣心满意足,便欢欢喜喜的跳着出了慕府的门槛。她连道别,都没舍得跟慕秋惜道别。

  “王九逵怎么不去死!涂嫣怎么不去死!一对狗男女,统统死绝!”周离自己在被窝里气愤的骂出声来。她生平最恨不把女人当人的臭男人,她生平也最恨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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